“胚!”谁知道小寡妇突然面颊泛红,四周看看確认无人就猛的推他,“怪不得这副鬼样子,东府里哪个小妖精,把你吸成这样?”
幸好还有丫头素云,一边忍著笑一边好心扶住他,要不然刚才李紈的那一下,真有可能把他推倒在地一一额,不是那种推倒。
“你胡说什么呢?”哪怕再尷尬,某人也决定嘴硬到底。
“尤大嫂子?”却不想小寡妇轻轻靠在他胸口,琼鼻皱了几下就抬起头,俏脸露出惊讶的神色,“早听说东府乱七八糟,珍大哥连这个都能忍?”
“真有这么明显?”谢鳞都蒙了,身边的女人一个个都特么警犬吗?鼻子一动不说胭脂水粉,连人都能分辨出来?
“宫里的桂香露,东府里也就两个人能隨便用。”李紈没好气的白他一眼,“蓉哥儿媳妇我听说已经有日子没露面,你应该碰不到才对,尤大嫂子怎么也如此不检点,落下这么明显的话把?”
“你呢?用的什么香露?”谢鳞先看看四周,確定安全后露出古怪的笑容。
“我这烧糊的卷子,还用什么香露。”李紈懒得再说,推开他扶著素云就要继续走,
到门口时突然顿住脚步,犹豫片刻后还是回过头,“还好你去的是东府,要是我们这边府里,我还担心凤丫头呢!”
“什么意思?她也用的桂香露?”谢鳞总觉得小寡妇是话里有话,“你倒是说清楚啊!”
不过李紈没再理他,主僕俩互相挽著,娉娉婷婷的离开院子。
既然弄不明白,他也懒得再想,揉揉脸揉揉腰,让自己看起来状態好点儿,这才在脸上堆起笑容,大步向厅走去。
“啊哟,千户大人这是掐著饭点儿来的?”不用问,刚进门就这么阴阳怪气的,肯定只有王熙凤,“人呢?都死到哪里去了?还不快到厨房招呼清楚,捡些白菜豆腐的端过来,要是被人看见肉,以后天天来还怎么得了?”
“是,二奶奶!”周围的僕妇丫头全都跟著凑趣,还真有人捂著嘴边笑边离开厅。
“见过老夫人,今日来迟万望恕罪!”谢鳞狠狠瞪了一眼某辣子,换回白眼一个,“本来我是中午到的东府那边,这个..::.珍大哥实在热情,就耽误不少功夫。”
“看出来了,这一身酒气,都快让整个府里变味儿。”又是王熙凤,一双丹凤眼稍微吊起,看起来那叫一个刻薄,“真可惜,我们这里没有换洗的衣服给你。”
某人立刻满脸涨红,额头的青筋条条绽出,接连说出一些难懂的话,什么“兄弟情谊”、“感情深一口闷”、“酒品就是人品”之类,引起眾人鬨笑,厅里充满了快活的空气。
“好了,凤丫头还是赶快坐下吧!”贾母笑的直捂胸口,身后的鸳鸯赶紧帮她拍拍,“再这么下去,不知道的真以为老婆子请不起一顿饭,故意找个辣子过来赶客呢!”
“苍天啊,大地啊,终於有人说句公道话了!”谢鳞一副感激涕零的表情认真向贾母行礼,“再让璉二嫂子叨叻下去,我怕这门外的大雪停不下来,恐怕得下到六月才行啊!”
“啊?”王熙凤表情一憎,完全没理解。
女眷们笑的更开心了,丫鬟婆子不知道懂没懂,一样跟著笑。
“二嫂子,鳞二哥这是说自己冤屈。”惜春忍不住好心解释,“你忘了,年前还让戏班子来府上,唱过好几折《竇娥冤》呢!”
“谢老二,连你也欺负我不识字!”王熙凤“气的”抄起鸡毛掸子,非要追著某人给他几下,两人绕著厅转起来,看的所有人止不住笑,“我就不信了,你这从小没进过几天私塾的坏种子,究竟能懂多少诗书!”
“至少我知道,“七出”里面包括『多嘴多舌”。”谢鳞一边跑一边招呼,“看我不告诉璉二哥,让他好好教育一下!”
“我看哪个敢?”王熙凤追了半天,哪怕是气喘吁吁、俏脸见汗,却哪里可能追上某人?只好气哼哼扔下鸡毛掸子,歪在贾母怀里求安慰,“老祖宗可要为我做主啊!”
“凤姐姐,远来是客!”探春忍看笑提醒。
“他算什么客人?娇客吗?”这下王熙凤又来劲儿了。
“呸,狗嘴里吐不出象牙,人家好心帮你,还要被你编排笑话!”探春登时面颊绑红,了一口不再说话。
“哎呦呦,被我说中了!”王熙凤还想继续。
“见过老夫人!”谢鳞却不能任由她这么摆活下去,探春和迎春加起来,脸皮都不如她厚,“不知今日招晚辈过来,究竟有何吩咐?”
“哪里谈得上吩咐?”贾母看出他对两个妹子的照顾,脸上露出非常满意的笑容,“还不是听说你点了千户,一帮子妇人没见过世面,就想看看这正五品的官服长什么样子?”
“老夫人说笑了,哪有穿著官服串门的?”谢鳞哭笑不得,这哪是要看看衣服,而是故意“提醒”他,不要因为升官就不来往。
“鳞二哥,我怎么听说,你好几次去梦坡斋,都是直接穿著官服的?好像还掛著刀?”惜春好奇问道。
“还不是政二叔,下帖子也好、打招呼也罢,从来都不记得分时候,想起来就让我上门。”谢鳞“无奈”抱怨,“我一个晚辈,还能不来吗?可衙门里的事情也不能耽误啊,
下衙就往这边跑,不就是一身官服掛著刀?”
“委屈你,我有空说说他。”贾母含笑点头,“只是这官服之事,怕是暂时看不到了,改天让你三个妹妹过去,想看多久看多久!”
厅立刻一静,下人们齐齐低下头,几个主子全都表情古怪。
“怎么,谢老二,你还招待不起啊?”王熙凤立刻叫起来,看著明显是在圆场。
“哪里,我还不是怕三位妹妹嫌弃?”谢鳞才不担心呢,虽说三春上门不止一次,可要么是默认,要么是偷偷去,完全没想到贾母今天会公开点出来,“只是,我们两家再如何亲近,自家人听听也就罢了,外面还是不要乱传的好。
贾母立刻表情冰冷,慢慢扫视一圈。
所有僕妇丫头全都脸色猛变,稀里哗啦跪了一地。
上次探春被裹成“婴儿包”的事情泄露,打死的奴才真不少。
接下来,大家都很自觉的避开话题,只谈些开心之事,主要还是某辣子,其他人更多是跟著掺和几句。
“都出去吧,招呼厨房摆饭。”足足两炫香之后,王熙凤开口收场。
“老夫人见谅,晚辈告辞!”谢鳞立刻行礼,关係再亲近也没有跟著女眷吃饭的道理贾宝玉:你再说?
“我这里就不留你了。”贾母含笑点头,“不过,你二叔那边又不是不能坐,横竖他有朋友在,你们能认识也好。”
听起来好像是帮忙介绍关係。
“鳞二哥,今天中午梅翰林来府里拜访,不想喝多了几杯拖的晚些,被二叔留下小住一日。”一直没开口的迎春轻声说道,“就连梅家夫人和少奶奶也没走,歇在贵宾客房院。”
“哦?”谢鳞想起那对儿婆媳,忍不住心中荡漾,“多谢老夫人盛情,晚辈还是要回去,家兄上午就招呼过,说是晚上有事。”
贾家自然不方便再留。
某人不知道,这次他蒙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