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事!”谢鳞没太在意,他从下班到现在,一直都没怎么在状態,两个丫头光顾著紧张了,哪里还想的起来什么“传话”,“什么东西让你这么小心?”
“一支釵子。”袭人的表情有些古怪,“很贵重的样子。”
“贵重?”谢鳞有些不解,眼看著丫鬟从床头柜中取出木盒。
只是在打开盒盖、看清这支珍珠玉釵的瞬间,他只感觉脑子里一清,完全没想到会这么短时间就相见。
“二爷?”身边的晴雯赶紧开口。
“没事。”谢鳞小心的接过釵子,反反覆覆打量起来,“来人有没有说时间?”
“听孙伯传话,小二说是大后天。”看到某人的样子,袭人不敢搞什么么蛾子,“还说送釵子的是个不认识的老者,赶著马车来的。”
“我知道了!”谢鳞小心的收好釵子。
“二爷,请恕奴婢多嘴,这釵子....:”袭人犹豫半响,还是忍不住开口,“龙眼大的珍珠圆润透亮、一尺长的玉簪温润翠绿,再加上琉璃步摇,就是当初伺候老夫人的时候,放在她的珍藏中都称得上贵重,想必主人身份不俗。”
“应该是的。”谢鳞轻轻嘆气,没想到对方还会联繫。
“奴婢不敢多问二爷外面的事情。”袭人赶紧表態,“只是此等人物,万万还是要小心为上,珠大奶奶毕竟寡居多年,就是寧国府的蓉大奶奶,奴婢多少也听过一些传闻,唯独这位,奴婢不敢说。”
“放心吧,我有分寸。”谢鳞制止了丫鬟的劝说,不想再谈这个话题,因为他对那位“夫人”的了解也非常有限,郑重看向她俩说道,“袭人、晴雯,我准备找个机会向我大哥要位置,今后肯定会忙碌起来,没办法像现在一样顾忌你们。”
“二爷说的什么话,这岂是我们丫头该插嘴的事情?”袭人温婉的笑著,“不管你准备做什么,在奴婢看来,爷们儿不就该往前程上奔么?”
“我还想著,哪天也能像荣国府一样,家里也有个园,不论春夏秋冬,四季都有地方跑跑呢!”晴雯更加直接,“咱们这院子还是太小了,平日里除了一点儿浅绿,连朵都看不见。”
谢鳞突然有一种被女盆友催著买房的感觉,好压抑扬州,巡盐御史衙门,后衙。
“爹,近一段日子怎么帐册这么多?”林黛玉端著托盘走进书房,却见林如海正“埋在”一堆册子中间,认真的不断翻阅,“每天都看你忙到这会子,哪里吃得消?”
“吃不消也得干,我们林家世受皇恩,此时已经到了报效的时候。”林如海端起托盘上的汤碗一饮而尽,脸上露出满意之色,“不错,玉儿的手艺越来越好,这莲子羹熬的烂而不腻、冰加的愈发准確,不像以前那样甜的人。”
“哎呀,爹!”林黛玉羞的面颊緋红,“说起来还要谢谢这“安泰炉”,让女儿可以如此轻鬆的熬煮一些东西,雪雁那蹄子更是想吃什么就自已煮,这段日子就没见她嘴里空过,人都胖了一圈。”
“要是你也能胖点儿,爹会不知道多开心呢!”林如海望著女儿瘦弱的身形,忍不住无比心疼,“今后还是要多吃点儿才是!”
“啊?”林黛玉没想到迴旋鏢打在自己身上,忍不住脚不依,“女儿哪里瘦弱了?
哪里需要多吃什么?总不能像雪雁那蹄子,胖到脸都圆了吧?”
“好好好,玉儿不瘦!”林如海哭笑不得,“爹还有不少事情需要忙,最少这一两个月別想休息,你还是一一嗯?”
“什么人!”
“快上,有人闯进来了!”
“有刺客,有刺一—啊.....
“杀人了,快跑啊!”
“爹,这是怎么了?”林黛玉紧张的不知所措。
“宵小之辈,岂能让老夫畏惧?”林如海面露不屑之色,从墙上摘下一把连鞘宝剑喝道,“来人,还不去把这起子不知死的东西杀散?老夫白养你们吗一一玉儿,你到里间先躲起来!”
“可是,娘亲还在臥房!”林黛玉脸色惨白。
“夫人一一”林如海脸色猛变,目光在林黛玉和臥房之间不断巡,良久才猛地一咬牙,“玉儿,你躲著不要出来,爹爹去去就回!”
“嗯!”林黛玉点点头,懂事的快步进入里间,还將房门门死。
林如海这才鬆口气,拔出宝剑走到门口。
巡盐御史为正五品,虽说位低权重,但级別毕竟摆在那里,整个衙门不算大,更別说后衙,基本上就是前衙和厢房南端间隔不过两丈、厢房北端和正房间隔大致相当,整个厢房只有两间,总体甚至显得有些拥挤。
更別说一下子衝进来数名刺客,与护卫廝杀不已,混乱中还有人趁机点燃了西厢厨房,火光直衝天际,间接引燃正房窗户。
“夫人!”
紫禁城,永寿宫。
四个多联装烛台分立四角,儿臂粗的蜡烛齐齐点著,將整个臥房照的纤毫毕现,各种摆件、装饰华贵异常,彰显出主人尊贵的身份,宽大华丽的雕拔步床摆在南墙窗下,帘子已经拉开。
只是,房中的气氛却有些淒楚。
“陛下,你可要为臣妾做主啊!”吴贵妃趴在水红色朱雀纹刺绣床单上,泪水沾湿了鸳鸯枕头,“皇后姐姐好狠的心,怎么能下这么重的手!”
“爱妃不哭!”安泰帝坐在床沿,大手心疼的抚过粉背上一道道触目惊心的疤痕,原本几无瑕疵的丝滑缎子,衬著疤痕愈发让人恨不得代为受过,“皇后只是小惩大诫,又严禁消息传出分毫,更放过你妹妹,已经算是手下留情。”
吴嬪正跪在床前,低看臻首一言不发。
其实,上次皇后的一顿鸡毛掸子真不重,甚至都没有打破,仅仅是在吴贵妃背上留下十几道或是青紫或是暗红的痕跡,这么些天下来早就好利索了,总体上属於“伤害不大、
侮辱极强”,当然,疤痕肯定没办法。
“那..:.:”吴贵妃很不甘心,“臣妾也不过是伺候陛下的,明明没有做错什么,怎么就平白挨了这么一顿打?”
最主要的是,这顿打伤的不是身体,而是让她的地位一落千丈。
之前,她和妹妹仗著宠爱,再加上皇后一直没表现出任何攻击性,总体上甚至已有“分庭抗礼”的意思,但这一顿揍让宫中彻底明白,皇后就是皇后,贵妃只是贵妃。
“落后不一定会挨打,那是因为我今天不想打你”!(.jpg)
严禁消息传出分毫?
原本在两个皇子之间巡的墙头草们,相当一部分已经转向大皇子周衍,剩下的也都维持中立,二皇子周徇的地位和“热度”骤降,这怎么可以?
她和妹妹爭的是什么?真是所谓的“宠爱”吗?得变现啊!
她忙忙碌碌这么多年,归根结底不就是为了儿子將来的位置?
“皇后统领六宫,不论是赏赐还是惩处,都不过是她的分內之事。”安泰帝语气冷淡,“你好好养著,朕已经让太医院送来最好的去疤药膏,定会让你恢復如初。”
“这一”吴贵妃很不甘心,美目中泛出泪光,“臣妾这些日子好疼啊!”
“好了,朕不是经常来看你们姐妹吗?”安泰帝眼见爱妃不满的样子,含笑將地上跪著的吴嬪扶起,三人一起相拥著躺下,“这些日子你身上不便,自然不能如何,待来日彻底恢復之后,朕还能不疼你?”
“陛下!”吴贵妃俏脸泛红,向妹妹使个眼色,“还不把灯熄了!”
很快,房中彻底暗下来,也静下来,只有两姐妹眼中放光。
刚才安泰帝说话时,用的称呼是“皇后”,不是“梓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