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家几乎是歷代单传,到现在別说后人,连血脉较近的亲族都没有,只有一些堂族(三代以外)勉强算关係;又因为十多年宦游江南,当初在京城的老关係路子,例如同乡、同年等等,基本已经隨看时间的发展断掉大半。
倒不是什么“眼皮浅”问题,林如海能在巡盐御史的位置上一干十年,没人会怀疑他的能力或者圣眷,关键是这么长时间,当初的好友发展差別太明显,大部分都是放去某个小县城沉沦,根本不在一个层次,最终只能断线。
“有些人,走著走著就散了——”(.mp4)
数来数去,京城那边除了个別“压箱底”关係、不到生死存亡关头不方便动用的情况外,竟然就剩下十二侯一脉“老亲”,偏偏这些人其实也谈不上多近的关係,毕竟,林家六代文官,和武勛那边真的有些远。
这次对盐商动手,他完全没把握能成,甚至没等弄出任何结果呢,老婆都差点儿搭上,说不定自己也会遇到危险,女几怎么办?
那就只能尽力而为的同时,做一些最坏的打算。
“是那些老亲的路子?”林黛玉臻首一歪,俏脸上全是可爱的表情,“四家侯府不论如何,也该有不少老一辈的门生故吏、亲兵手下什么的,大概是让他们帮忙吧?”
“好丫头!”林如海露出满意的神色。
“看来,四家老亲对鳞二哥此次南下確实非常看重。”林黛玉一脸欣喜,“有他帮忙,再加上一些门生,相信这次定能——”
“希望是吧。”林如海轻轻一嘆,“玉儿,原本为父不想让你知道这些,只是事情紧急,已经到了无法再让的地步,这才让你跟著学了不少东西;此次谢家派人过来,这个房间隨时向你敞开,任何事情你都能查看。”
“爹爹放心,女儿省的!”林黛玉面露坚毅。
谢家院子,外书房。
外间此时完全空著,一个人影都没有,也很少见的没留下一个丫头;內间臥房中,谢鳞揽著面颊红透的探春,脸上却是哭笑不得。
我就这么让你们信不过?”他低下头,轻轻与妹子耳语。
“小妹也不过是以防万一。”探春一点儿都没客气,“司棋和侍书两个蹄子都搭上了,难不成小妹还有『退路』吗?”
嗯,沉没成本太大,只能继续跟投,
“你呀!”谢鳞无奈的搂著妹子起身,横抱起来回到外间,“前两年的事情你们又不是不知道,一个百户的位置坐稳,其实没多少心思,还不是为了你们,这才辛苦乱跑?我要是没点儿身份,你们老太太能答应?”
这话肯定没问题,但又不全对。
从確认进入红楼世界开始,他最初的想法有两个,一个是“我命由我不由天”,另一个就是“金釵齐聚”又或者“釵黛共侍”之类,但现代人都明白,“想法”没屁用,关键看你能不能把吹出去的牛逼圆回来。
男人嘛,爱情和事业对吧?
所以,他一开始上进的动力就是这些,里面肯定包括让贾母还有贾家老实听话的內容,但真的只占很小的部分,否则就像贾宝玉一样,屁事儿一堆但屁用没有,眼睁睁看见问题却无能为力。
“小妹都后悔了。”探春少见的露出柔弱表情,“以前总想著什么前程大事,到如今才明白,古人那句“悔教夫婿觅封侯”真的非常有理,这一耽搁就是大半年,將来说不定还有更长的,我们姐妹再怎么没脸,也追不到千里之外。”
“放心吧,我可不舍的放过你们!”谢鳞说完就低头吻住。
他確实一开始就不老实,也確实有些心,像什么“金釵齐聚”之类的心思不少,但除了这一点外,他相信自己远比这个年代的任何男子对自家妹子更好,至少,“千红一哭、万艷同悲”的屁事儿绝不允许再现。
“鳞二哥、三妹妹!”没等他抬头,门口就传来弱弱的女声。
“二妹妹回来了?”谢鳞轻轻放下探春,起身揽著迎春回到长榻上同坐,“四妹妹呢?”
“我看看她睡下了。”二木头很是委屈。
“你们呀!”谢鳞头疼的揉揉脸。
谁说养鱼容易的?这才俩..::.仁,鱼塘都特么快炸了!
嗯,这年月丫鬟不计数,李紈和王熙凤没法爭,要不然更麻烦。
算了!
他乾脆一手一个揽著回到臥房,睡著了就没问题。
为啥不是直接吃干抹净?
她俩再怎么说也是公府小姐,万一出事要死人的。
“我闭上眼睛就是天黑一”(.mp4)
探春和迎春对望一眼,齐齐露出羞涩的红霞,却都没挣扎。
后宅,西厢房。
就在院子里完全安静之后,应该是“睡熟”的惜春悄悄睁眼。
“姑娘?”旁边没睡的入画轻声招呼。
借春没说话,转头目视房外。
“姑娘放心,袭人、晴雯、司棋和侍书四位姐姐都在对面睡下,二姑娘看你睡著后就走了。”入画立刻答道。
“哼,一个个看我小,都当我是傻的。”惜春撇撇嘴起身坐好,丫鬟赶紧给她披上衣服,“二姐姐和三姐姐每次商量事情,都会找藉口把我支走,却不想想家里平时根本没多少后宅来往,除了鳞二哥这里,还有什么需要如此小心?”
“姑娘不睡了吗?”入画轻声问道。
“少睡一天也死不了,总比躺著翻来覆去要强。”惜春气鼓鼓的一把撩开锦被跳下床,“帮我穿上衣服,我倒要去看看,她俩和鳞二哥究竟商量什么事情,竟然还需要这么小心。”
“姑娘,这不大好吧?”入画很为难。
“你不去我就自己看!”惜春咬咬嘴唇,圆圆的小脸慢慢鼓起来,看著可爱又有趣,“横竖这院子就一点儿大,不用担心走丟。”
“啊?”入画不敢再说,急急忙忙帮她穿衣收拾。
不到半烂香后,两个小小的身影悄悄走出房间,经过正房的东耳穿堂进入正院,小心走到东厢外书房窗下,透过窗帘缝隙看进去。
主僕两人齐齐捂住嘴,表情惊恐的互相对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