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鳞品尝著怀中妖嬈,迷糊一下才反应过来,刚才不就算是给了这对儿主僕承诺?
“你呀,总是少不了这些小心思。”他还能说什么?“我就这么让人不放心?”
“叔叔莫要嫌弃我心思重。”秦可卿幽幽一嘆,“西府那边的三妹妹又何曾掩饰过心思?横竖不过是一个乾净,一个背著名声,明明都是清白的女儿家,却要差出千万里;再一个,我那一一虽说他在江南,从未得见,叔叔这次过去,怕也少不了要有些岔子。”
“这个的话一—”谢鳞犹豫片刻,还是决定问出来,“能说吗?”
“我也不知道。”秦可卿一脸茫然,“京城皆知,我是从小被秦大人从养生堂抱去的,也知道自己有个哥哥,却从未见过,就连小时候的教养,用的都是宫中出去的老嬤,可至今为止,我也不知道究竟怎么的。
就好比秦大人那里,都以为是我的娘家,却不知我自从进了这见不得人的地方,竟是从未有过归寧探望,更別提当初尚未出阁时,他连父亲都不让我叫,还要称呼我小姐,还有我那弟弟,平日里竟连一面都难见,反不如到这里之后,好列还探望过几回。”
听起来好像没问题,她是义忠亲王留下的女儿,秦业哪敢当爹?
可又像是问题满满,就算是公开的秘密,好岁也遮掩一二吧?
还有周璇,和眼前的秦可卿、或者叫周珂,名义上应该算是堂姐妹关係,长相上却多少相似点,另一个“玥儿”被周璇称为“本家姐妹”,同样看不出什么近似。
但是,周璇和“玥儿”他都见过,看起来颇有两三分姐妹相。
到底问题出在哪里?
“罢了!”暂时想不通,谢鳞自然不会白费脑子。
“叔叔可还去西府那边,看看三妹妹她们?”秦可卿轻声问道。
“哪有大下午上门拜访,还要找人家女眷的?”谢鳞哑然失笑,“我回去后还要准备准备,后日晚上有个重要酒局,跑不掉的。”
“既如此,叔叔莫嫌我醃便好。”秦可卿没再多说,红著脸滑到地板上跪好,臻首慢慢低下。
“你呀,总是能给我整出新样。”(.gif)
荣国府,贾母院,后宅。
中间房间的窗前写字檯上,原属於探春的位置今日却被迎春坐著,此时还表情认真的执笔书写什么,桌下已经堆了不少写满字跡的大纸,看起来“工作强度”不低,就连司棋在旁边整理收拾这些东西时,都露出心疼之色。
惜春无聊的拈著一枚点心在房间里晃悠,盯著二姐半天却发现她一点儿停下的意思都没有,只好一口吞下点心,上前把玩起她的发梢。
“二姐姐,还写啊?”良久,四姑娘再也忍不住。
“別捣乱,待我写完这一张才算完成。”迎春含笑抬起头,揉一揉发酸的手腕放下毛笔,向司棋指指不远处茶桌上的茶碗,“这馆阁体真真不简单,我原本不大喜欢书法上的事情,如今竟然也被惹出兴趣来。”
“好姐姐,你们先出去,我们姐妹说说话。”惜春没接茬,先把丫鬟入画打发出去,
又见司棋已经递上茶碗,这才笑著將她一起推出东厢房,还不忘带上房门门好,回来时已经板起俏脸,只是圆圆的脸蛋儿配上肉肉的婴儿肥,怎么看起来都显得喜庆。
“四妹妹,怎么了?”迎春不解的问道。
“还怎么了?”眼看没“镇住”,惜春只能瞬著嘴放弃,一把扑进二姐怀里,“自那次鳞二哥让人送来一份谢表,让你们帮忙写好交上去,到如今多久了?你们竟是把这馆阁体当成大事,三姐姐平日里爱好就罢了,二姐姐也要练吗?”
“什么大事小事的,横竖不过是我们姐妹自己关起门来玩闹说笑,难不成还有其他?”迎春没接话,“四妹妹,到底怎么了?”
“你们总觉得我小,就当我是个傻的。”惜春歪在二姐怀里蹭啊蹭,“却不知我也是见得多,这馆阁体除去奏摺,还有什么地方能用到?你们还真想一起给鳞二哥当一对儿“贤內助”啊?”
“什么『你们』、『我们”的!”迎春瞬间羞的面颊緋红,象徵性的打了四妹两下,“我不过是跟著三妹妹学学一”
“三姐姐今日被璉二嫂子叫去帮忙算帐,不会听到的。”惜春犹豫片刻,还是决定说出来,“二姐姐,鳞二哥再好也只有一个,他对三姐姐的心思闔府皆知,你这又是何苦?”
“傻妹妹,其实,傻一点儿也好。”迎春浑身一僵,俏脸上很快露出遗憾之色,“傻了就知道的少,自然烦恼不多。”
“二姐姐!”惜春心疼的仰起头。
一个能够玩明白围棋、技术还很高的姑娘,怎么可能会傻白甜?
“只可惜,鳞二哥只有一个。”迎春苦笑著摇摇头,“四妹妹还小,不用担心这些我却不敢耽误,女儿家的婚事,自古就是父母之命、媒之言,只是咱们府里..:..你也知道,如今好不容易得了老祖宗默许,哪里还能再多想?
三妹妹的心思我岂不知?横竖都是一辈子的姐妹,將来还能被她欺负了去?名分差些就差些吧,鳞二哥不是那样的人;再有一个,盯著鳞二哥的又岂止我们?不说外面的,云妹妹那边怎么样?你就是不懂外面的事情,里面还不懂吗?”
“哪个会想到,短短这么些时日,定城侯府那边竟是有了如此大的变化。”惜春语气闷闷的,“当初第一次见到鳞二哥,我还得了他几个小玩意儿呢,横竖不过两三年的光景,若是早知今日,怕是老祖宗都要后悔。”
“后悔的岂止是老祖宗?”迎春的笑容愈发苦涩。
寧荣贾氏再没落,但也不是当初只有一个千户的定城侯府能比。
问题是,现在的谢鯨是驍勇营实际总兵,这是两回事,现在贾家最大的支柱王子腾,
和他相比也就是名分上高一线。
实权?京营节度使没有直辖团营,除一个直属千户何来实权?
爱情可能是两个人的事情,婚姻却是两个家庭甚至家族之间。
“大人,时代变了。”(.mpg)
但不管怎么算,“门当户对”永不过时。
“二姐姐既然这样想,小妹就不说什么了。”话到这份上,惜春自然不会继续下去,“横竖鳞二哥这次南下,少不了耽误一年半载的时间,也方便你和三姐姐好好想想。”
想什么?
迎春稍一犹豫,没討论自己会跟著去江南,哪怕名义上跟贾璉。
惜春也不说话,脑子里浮现出那日东厢房並排躺著的三个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