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百里,住不下金陵一个史”,鳞二哥不会以为这话全是吹牛吧?”
“当初给你们编这话的人就没安好心。”谢鳞无语的摇摇头,“玉堂金马、阿房宫、
金陵王,这些称谓哪一个不是皇家才能用?你们祖上也够可以,竟然都坦然生受了,还敢用到现在,更別说薛家区区商户,居然有胆子到处宣扬自己有钱。”
“这都是祖上传下的啊!”史湘云很不解。
“隨你们,只是有句话,不知道你听过吗?”谢鳞想起一段著名的评价,“倘是狮子,夸说怎样肥大是不妨事的,如果是一口猪或一腔羊,肥大倒不是好兆头。”
鲁*什么都是我说的*迅:我確实说过这话。
“啊?”史湘云终於明白过来。
“走吧!”谢鳞无语的摇摇头,“你们史家的铺面?”
码头泊位,一艘颇为普通的客船。
真的非常普通,说的详细些,就是封建时代內河上很常见的双桅、硬帆、平底运输船,排水量也就上百料的样子,甲板以上两层,按照惯例的话,一般下层属於功能区、普通客舱,上层则以高档客房为主。
“哥哥,还真是巧呢!”此时在上层的一间明显改装过、尺寸和装饰都显富贵的客房中,一个垂少女透过舷窗,笑嘻嘻望著不远处的栈桥,“前些日子在金陵,我一直从宝姐姐那里听到这位『鳞二哥”的消息,耳朵都快磨出茧子了,今日得见,果真不同寻常。”
旁边的年轻男子一看就是那种性情柔和的大家公子,这次並未答话,转身向房门外走去。
“琴丫头,你確认吗?”片刻后,他回到房內,哪怕是和妹妹说话,依然保持著风度,“我们虽说早就听说过他,可是至今没有见过;再说了,我以前好列还来过几次北地,你第一次过来就敢这么自信?”
这两人当然就是薛蝌、薛宝琴兄妹“原本不確认的,现在確认了。”薛宝琴含笑望著码头,主要是和马车一起远离的背影,“身量八尺有余的男子虽说不多,在京城却也不至於只有一个,但又正好送走一支船队,这世上可不会有这么多巧合,我记得宝姐姐提过,鳞二哥要下月初才会赴任。”
“不错。”薛蝌眉头轻皱,“上任为官不是小事,他正好是武职,必然要先一步將亲信手下派出去打前站,这两天出发很合理,再加上刚才那位八尺壮士一看就是武人,確实不会有这么多巧合,只是如此一来的话,琴丫头,你不去打个招呼吗?”
“要打招呼也不是现在,哥哥不是已经派人跟上去,方便在必要时拜访吗?”薛宝琴摇摇头,“哥哥没去贾府?”
“去了。”薛蝌一脸讽刺的摇摇头,“琴丫头你晚来几天,可能不知道情况,人家的门槛实在太高,不是我们商户能进的,我连个愿意通报的奴才都找不到,就扔出去足足五两黄金。
区区奴才而已,人家连银子都不要,更別说见到什么正经的主子了,也不知当初大伯怎么联繫的,我到现在都没想到,看门的奴才在听到我报名的时候,竟然回了一句『没听说过”,真有意思。”
“见还是要见的,哥哥別忘了,薛家和贾家是老亲,真要是就这么离开京城还罢了,
若是直接跳过去,反而到定城侯府谢家去拜访的话,传出去太难听。”薛宝琴摇摇头,“小妹的意思,不如趁著见到鳞二哥的时候,请他代为传话。
至於说这次进不去门,其实也没什么,什么“老亲”、“交情』之类事情,毕竟都是祖上的,我们又是二房,小妹专门来京城跑这一趟,原也不是为了他们,实在见不到的话,哥哥不见便是,横竖还有看门的奴才顶缸呢。”
“听说如今的定城侯府承爵人谢爵爷,早已登上驍勇营总兵的位置,贾家无论如何也会给谢家面子,只是我们一一”薛蝌反而犹豫起来,“琴丫头,也许这次贾家看在谢家的面子上,不会拿我们怎么样,只看那些奴才的样子,以后恐怕难说。”
“哥哥的意思是一—”薛宝琴明显一愣,“直接不去贾家那边?”
“这位『鳞二哥”我也不见了。”薛蝌摇了摇头,“你就只当我没来过,自己到定城侯府一一不,以我们的身份,怕是很难直接见到谢爵爷,不如只去谢家二房拜见,你一个丫头,只要他稍微懂事一点,必然不会乱传消息。”
“就算传出去,外人也只会以为我们不敢去见谢爵爷,就想让小妹到谢家二房打个前站。”薛宝琴稍一考虑就含笑点头,“唯一的问题就是损失些名声,薛家本是商户,本也没这么多讲究,横竖有和梅家定亲的事情在,小妹怕是难说什么名声。”
“梅家,哼!”薛蝌苦笑著轻抚妹妹脑袋,“琴丫头,苦了你。”
“嘻嘻,哥哥说哪里话?小妹若是当真嫁入梅家,怕是才要跟著受罪呢,以前没来过不知道,这些日子你又不是没打听,都成什么样子了?”薛宝琴露出勉强的笑容,任何一个正经姑娘,哪有谁真会不在乎自己的名誉?“我算是省掉將来的麻烦。”
“可惜,我们毕竟是一一”薛蝌表情苦涩,抬头正好看到被他派出去的手下回来,“罢了,且看看这位『鳞二哥』到底如何,是否如传闻中那样能为。”
“正所谓“闻名不如见面”,再好的名声,总要当面见见才能確定,我们跟著爹爹跑生意,已经见过多少『盛名之下其实难副”的空桶子了?”薛宝琴重新恢復笑容,显然是走出了刚才的悲伤情绪,“哥哥,京城的生意还要多久?”
“总要十天半个月,才能处理完这次运来的东西。”薛蝌稍一考虑才回答,“只是,
鳞二哥下月初就会赴任江南,你要快些才行。”
“小妹听说北地有句俗话,『三六九,出门走”,不如就在下月的初三吧,哥哥別忘了提前一天让人送张拜帖过去。”薛宝琴说完就看向房门,因为已经有明显的脚步声传来。
“奴才求见大爷。”很快,通报声传进房內。
“进来吧!”薛蝌先向妹妹点点头,见她到內间迴避后才將手下人叫进门,“怎么样,可曾打听到什么消息了?”
“回大爷,刚才那位壮士確实是定城侯府的鳞二爷。”进门的男僕急忙答道,“他和马车离开码头后,进了一家名为『滨河居”的酒楼,奴才打听过,那是保龄侯府史家的產业,马车也是,和谢家同属於十二侯。”
“知道了。”薛蝌表情古怪的摆摆手。
“奴才告退!”男僕很有眼色的躬身出门。
“哥哥,怎么会是史家?”片刻后,薛宝琴奇怪的出来问道。
“史家算起来也是老亲。”薛蝌摇摇头,“罢了,先不提他们,琴丫头,你就直接入住这家『滨河居』,只当不知道史家。”
“哥哥说的是。”薛宝琴点点头,“你呢?”
“我去京城一趟,一方面为了生意,另一方面也继续打听一下梅家的情况。”薛蝌表情一冷,“没有谁能这样对我薛家,哪怕他是什么翰林老爷!”
“哥哥,正所谓“民不与官斗”,我们恐怕斗不过他们。”薛宝琴急忙劝阻,“横竖当初的婚事只有自家知道,梅家应该不会乱传。”
“不如—”薛蝌表情一动,“你和鳞二哥提一句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