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是不去,我们奶奶就过来。”平儿的回答让某人表情一抽,“奴婢原不想来的,听她说完不敢不来。”
“罢了。”谢鳞无语的摇摇头,“你回去告诉她,我吃完就去。”
王熙凤和李紈不同,因为她是贾璉的正妻、荣国贾氏下任主母,如果不出意外,二三十年后,她就会坐上贾母现在的位置;这和秦可卿还不一样,虽说两人现在的地位相同,但她出身乾净,王家如今的权势也足以保证她坐稳。
当然,红楼中原本的“路线”属於特殊情况。
所以,在她嫁入荣国府后,某人一直儘可能避免私下见面。
李紈就算暴露,按照封建大家族的惯例,说不定也会让其发挥“用处”,直接送给某人,然后对外弄个“暴病而亡”,现在的谢家有这个价值;王熙凤如果传出什么风声,就等於谢家和贾、王两家不死不休。
她真要过来,危险性太大了,偏偏以她的脾气真有胆子干。
“奴婢告辞!”平儿眼见完成任务,立刻躬身一礼后离开。
目送平儿离开內宅,谢鳞略作沉思还是只能摇头。
“平姐姐走了。”半响,当他回到外书房的时候,袭人立刻上来稟报,只是表情带著明显的犹豫,“二爷,不是奴婢想要过问主子的事情,璉二奶奶的身份毕竟摆著呢,还请您万万不要......”
“她的脾气你还不知道吗?”谢鳞一句话就让丫鬟闭嘴,“先这样吧,吃饭!”
通州码头,滨河居后院臥房。
史湘云迷迷糊糊睁开眼睛,面颊红的仿佛涂抹胭脂,只是刚一醒来就紧张起来,急急忙忙扫视房间,很快发现某人不在,只能轻轻一嘆,慢慢扶著床沿坐起来,面露遗憾神色点燃蜡烛。
“姑娘醒了?”片刻后房门打开,丫鬟翠绿端著茶盘进门,还不忘一边倒茶一边抱怨,“也不知姑娘怎么想的,只带一个丫头跑这么远,偏偏还把奴婢打发出去一下午,要不是客栈的小二叫,我都不知道姑娘睡到这会子。”
“小蹄子,我还以为你是姑娘呢!”史湘云没好气的白了丫鬟一眼,起身端过茶杯抿一口,“今天我有事情,你在这里不方便。”
“不就是鳞二爷吗?奴婢又不是傻的。”翠缕面颊微红,“好姑娘,你就这么信不过我?虽说咱们府里事情少,没这么多让人头疼的弯弯绕绕,奴婢到底还陪著你住过荣国府呢,那边人多,什么事情学不会?”
“你学会什么了?”史湘云对自己的呆萌丫鬟也很好奇。
“学姑娘找姑爷唄。”翠缕一句话就让云妹妹面颊红透。
有时候太呆萌也不好。
“小蹄子,我打死你!”羞恼之下,史湘云气的放下茶杯抱住丫鬟,一顿胳肢弄的她笑个不停,“哪有你这样胡说的!”
“好姑娘,饶了我吧!”仅仅片刻后,已经受不了的翠缕只好求饶,边笑边解释,“奴婢也是在荣国府听说,鳞二爷和三姑娘虽说还没定下,其实已经差不多,没想到这次陪姑娘跑这么远,竟然也是为了他,都是当姑娘的,想来意思差不多吧?”
“爱笑的女孩,运气通常不会太差。”(.tt)
她的话音没落,就感觉身上的动作停住了。
“姑娘?”望著默然不语的云妹妹,翠缕一下子紧张起来。
“有时候我也觉得,你这样没心没肺挺好。”良久,史湘云苦笑著摇摇头,“想的太多只会让自己难受,乾脆不要想,每天倒还快活。”
“姑娘一一”翠缕犹豫一下,还是决心说出来,“奴婢都能看出三姑娘的心思,有传言说二姑娘也.:::.你又何必如此?真要是弄出什么传闻,这两位姑娘会怎么看?我们以后还怎么去荣国府?”
“傻丫头,你以为我想和三姐姐爭啊?也不用什么传闻,没见我以前去那边,都是和三位姐妹挤挤,现在不是去闹老祖宗,就是抢鸳鸯姐姐的臥铺。”史湘云面露苦笑,“只是,咱们府里的事情,你就是不懂也该知道些吧?我哪敢放鬆?”
“姑娘,为何一定要鳞二爷?”翠缕很不解。
“谁不想要最好的。”史湘云轻轻一嘆,“先不提咱们府里的事情,就说荣国府那边,据我所知,当初鳞二哥可不止一次表示过对三姐姐的心意,那又如何?老祖宗何尝接过话?现如今,谢家明显起势,鳞二哥地位大增,这不就有了消息?
你可能不知道,我不止一次听二叔还有大哥哥提过,鳞二哥可不是简单一句『千户』能说清,不说当初他一步步在五城兵马司立功升迁,就只说刚过去这个冬天,你不会忘了自己一天到晚都歪在哪里吧?”
“自然是找个安泰炉歪著,可暖和呢!”翠缕立刻答道。
“安泰炉就是他弄出来,连同蜂窝煤一起献於宫中圣人,继而假手內务府通行天下的。”史湘云一句话,就让丫鬟的嘴巴很久闭不上,“奇技淫巧之物可以不提,也不说寒冬中有多少百姓之家赖以活命,单只得闻於陛下一点,天下有几人可比?
鳞二哥如今可是简在帝心的青年才俊,一旦立功必然少不了赏赐提拔,我甚至听二叔提过一句,就连如今的定城侯府承爵人谢爵爷,能够坐稳驍勇营的位置,同样多得安泰炉功劳臂助,正所谓『一笔写不出两个谢字”,如此情分,还能少了前程?”
“竟是如此?”翠缕傻傻看著自家姑娘,“鳞二爷很快就一一“南下扬州处理案子。”史湘云轻轻抱住丫鬟,“等他立下功劳再回到京中,又会升任什么位置?到了那时,我纵是再不要脸、再想贴上去,又能爭得过哪个?別忘了,三姐姐一直等著呢!”
“怪不得姑娘明日就要隨纲大爷南下呢!”翠缕这次彻底明白过来,“只是如此一来,你为何不向鳞二爷说明白?纲大爷去扬州,姑娘也隨著,你们不就“此次南下是鳞二哥的机会,又何尝不是考验?成了自然海阔天空,不成谁知道又要耽误几年?”史湘云微微一笑,“锦上添哪里比得上雪中送炭,我们俩一起跟过去,不顾脸面帮忙理事,不论结果如何,人情都能落下,说不说差多少?
再一个,大哥哥(史纲)这次调任扬州,確实是二叔故意安排的手段,鳞二哥本就心存芥蒂,我若是现在提出,明日会跟著一起南下,倒显得心有算计一般,万一他到南边后避而不见,甚至乾脆亮明態度拒绝,难看不说,今后又该如何?”
“不如在他到达扬州后突然上门,送上一个惊喜呢!”翠缕笑看歪在自家姑娘怀里,“嘻嘻,姑娘真真好心机。”
“死蹄子,什么心机,说的这么难听!”史湘云轻轻打了丫鬟一下,旋即面泛红晕,“只是,鳞二哥当初的名声.....我们只要跟过去,恐怕难逃流言语;
再就是你这丫头,若是.....我们姐妹一场,你不会觉得委屈吧?”
“啊?”翠缕一脸茫然,“什么委屈?”
“笨丫头!”史湘云红著脸和丫鬟咬耳朵,直到两人面颊红透。
“奴婢可算明白阴阳了!”半响,翠缕红著脸嘀咕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