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府里和薛家是老亲,平日里可曾有过联繫?”王皇后和顏悦色的问道一一要说银子,周璇的生意再大,短时间內也不大可能超过薛家,哪怕是二房,“刚才玥儿说,今天见到了薛家二房的小姑娘,两人处的不错。”
“回娘娘,奴婢从未见过薛家的人。”元春茫然摇头,“平日里家母和老祖宗偶尔传信,也从未提过薛家的事情。”
王皇后忍了再忍,总算没叫人动手。
“不怕神一样的对手,就怕猪一样的队友!”(.农药)
连特么认识都不认识,想问什么都不可能问出来。
“听玥儿说,她今天去谢家二房院子的时候,正巧碰到了你的四妹。”略一考虑,她决定暂时放弃想法,有问题让某人回答,“还说她们相处不错。”
元春立刻明白自家女主人的真正问题所在。
“相信她进来后,定会努力服侍公主。”所以,她的回答很套路。
“好了,你这丫头先去睡吧。”王皇后这才鬆开女儿,“折腾一天不累吗?”
“真可惜,不方便洗个澡再睡。”周玥很遗憾。
“洗澡?”王皇后却瞬间意识到不妥一一自家女儿全天都去某人那里,又能在什么地方洗澡?“死丫头,怎么也没个忌讳!”
“母后,鳞二哥府上的浴房很好呢!”周玥根本没看出自家母亲的担心,嘰嘰喳喳就把某人的设计说出来,却没注意到身边两人逐渐发亮的目光,“真可惜,宫里不太方便弄一个,若不然就能天天有热水澡洗。”
“確实如此!”王皇后点点头,拍拍女儿示意她回去睡,顺便满含深意看向自家丫鬟“奴婢明白!”元春立刻点头。
“刚才的事情,你都听见了?”王皇后这才满意。
“回娘娘,奴婢明晚定会问清楚。
“那就好。”王皇后轻轻一嘆,“说起来,本宫如此算计自己的侄女,確实有些不好,正好又听说薛家的事情,岂不是更合適?再说本宫也不会亏待他们,今后必然少不了恩典。”
“娘娘,薛家那边奴婢確实知道的不多,只听说母亲的妹妹早已守寡多年,膝下一对儿女。”元春想了想才说道,“二房因为没有任何来往,也谈不上什么交情,但不论如何,一笔写不出两个『薛』字,相信他们会明白。”
“本宫会让戴权查清楚。”王皇后没再多说,沉思片刻才轻轻揽住自家侍女,“你说,本宫当初是不是做错了?”
“奴婢一一”元春根本没明白眼前贵妇人的意思。
“算了!”王皇后摇摇头,没再继续刚才的话题,“你记住,明天无论如何也要保证,以后每月不少於一万两银子,宫里的事情本宫自会安排,外面由你去管,这些银子也是为你准备的。”
“娘娘,奴婢倒是觉得,事情还没到那种地步。”元春轻声劝道,“大殿下毕竟还小,永寿宫那边的更小,陛下又是春秋鼎盛的正当年,剩余可以安排的时间足够;再说还有公主殿下,按照大乾皇家的惯例,她也到了及笋之年。”
“本宫何尝想要如此?”王皇后面露疲惫之色,“正所谓『凡事预则立,不预则废”,你觉得永寿宫的两个贱人会閒著不动吗?”
....奴婢知错。”元春脸色一变。
“还有史家。”王皇后並未苛责,“这两天本宫专门招来戴权问过,確实如上次所说,虽说当初因为大哥哥..::.总之,现在还很难说是否能够恩典,试试总没错,你毕竟是个妇人,许多事情不方便直接出面,总要有人担著的。”
“娘娘,史家毕竟也是一门双侯的累世大族,他又很快会南下扬州,区区三两日时间,指望他能让史家投效,是不是有些太心急了?”元春不放心的劝道,“奴婢觉得,不如让他联繫上就好,剩下的事情可以慢慢来。”
“这次定不下,本宫让谁去?”王皇后面露苦涩。
她虽然是后宫之主,却碍於身份,长期没在“宫斗”方面投入太多精力,因为她以前根本不需要和任何人斗,有娘家的照应再加上她的身份,除了吴贵妃姐妹多少有点儿影响,其他任何人连让她“斗”的资格都没有。
直到上元之变,一切都隨之改变。
如今,当她想要培植势力,为孩子、也为自己的时候,却发现根本连个抓手都没有一娘家那边主要是清流,很多事情確实不方便让他们知道,安泰帝恩情已薄,身边除了元春,竟是无人可用。
问题是,贴身侍女只能处理宫中的事情,外面呢?
戴权再忠心、再有能耐,不说太监身份,他毕竟是安泰帝的贴身亲信,根本没这么多时间为她处理事情,也不可能做的太明显。
所以,相比於史家的急躁,她其实也没好哪去。
还有某人,想到这里,她下意识的跳过了。
“奴婢明白了!”元春急忙点头,旋即露出犹豫之色,“娘娘何不亲自向他说明白?”
王皇后俏脸表情一冷,美目狠狠的瞪一眼侍女,
龙首宫,御书房。
明亮的烛光下,太上皇坐在御案前翻著材料,哪怕是已经戴上镜,他依然看的很慢,中间还会时不时思考片刻;身边,夏守忠略显僂的身影一如既往、一动不动。
“大伴啊,这是近几年江南的消息,里面怎么没多少那八家的情况。”良久,太上皇摘下镜,扶著御案起身,顺便摆手走贴身太监的扶企图,“真的是没有事情吗?”
“皇爷,些许刁民之事,奴才不敢耽误。”夏守忠躬身答道。
“刁民吗?”太上皇眉头紧皱,半响才继续说道,“朕记得当年南下的时候,八家的每一家都见过,现在好像不一样了?”
“回皇爷,后三家是新补的,原本的三家在..:..此事也是当初稟告过皇爷的。”夏守忠急忙低下头,掩饰住脸上的恐惧之色。
“钧儿(义忠亲王周钧)的那次啊。”太上皇的表情明显暗淡许多,“前两天冯唐过来提到的事情,大伴以为如何?”
“这一一”夏守忠的脑袋愈发低下,“奴才不敢多言。”
“恕你无罪。”太上皇语气冷淡。
“皇爷,这八家毕竟一直孝敬的。”夏守忠急忙答话。
“让他们孝敬皇家,还有什么不应该吗?”太上皇一句话就让夏守忠跪在地上,“一千万两啊,谢家的二小子真敢放话,还说是最多半年,哪怕做不到,若能有七八百万、甚至是一半,能为朝廷省去多少麻烦?”
“皇爷,这个..:.:”夏守忠的额头已经抵在地板上,“老奴以为,这不过是小年轻不知天高地厚,正所谓『嘴上无毛,办事不牢』,他连江南都没去过,竟然敢如此放话,
恐怕难说可信。”
“所以,朕並没想过让他完全做到。”太上皇语气严肃起来,“前几天让你准备给老人的恩赏,你都准备好了吗?”
“回皇爷,老奴正想让您过目。”
“朕想念老友,这才照顾,新来的不必了。”
“.....遵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