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新宿这片地界,这么邪门吗?
此时,审讯室內的木山智则,终於恢復了些许理智。
他没有接林田辉递过来的纸杯,只是呆愣地看著前方。
平原管理官用手敲了敲桌子,问道:“你有什么想说的吗?”
木山智则將视线拉了回来。
语气苦涩地说道:“是我害死了正也,是我害死了绿子。”
见他终於承认了罪行,所有人暗暗鬆了一口气。
林田辉又问道:“那荒叶龙夫呢?”
木山智则回答道:“前天晚上,我和他喝完酒后,又用送钱的理由,把他叫到了服装店。在车库,我用扳手反覆敲了他的脑袋,把他杀了。”
果然,荒叶龙夫还是没有逃过这一劫。
“你把尸体藏哪儿了?”
“刚杀完人的时候,我把尸体暂时放在了车库。第二天早上,我开著车,把他的尸体拉到了附近的河道,將户体扔进了河水里。”
询问完具体的拋尸地点后,平原管理官立即派人搜查。
接下来的时间,木山智则交代了自己的犯罪经过。
“当我看到鑑定报告,显示『非亲生”几个字的时候,我的心中立即,萌生了復仇的念头。
我觉得普通的杀人手段,太便宜这对狗男女了。
必须用最残酷的方式,才能疏解我內心的怒火。
偶然间,我知道了《惊悚之家》这个节目,那种阴森可怖的氛围,立即戳中了我的心坎。
用《咒怨》这部家庭悲剧,为他们送行,正好契合主题。
猜忌的父亲,不忠的妻子,无辜但又可恨的孩子。
呜吗.我当时,確实是这么想的。
我当时不知道,正也是我的儿子木山智则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情绪,又接著往下说。
“私下里,我和绿子说了《惊悚之家》这个节目。
当她听说,能够上nhk时,那个傻女人立即就欢喜的同意了这个计划,还配合地在电视台官网,上传了资料和视频。
我利用自己的人脉,托一个朋友找到了电视台的门路,让荒叶家顺利成为了上镜家庭。
收到通知的绿子非常高兴,还向我諮询拍摄的想法。
於是,我便帮她设计了一段剧情。
让荒叶龙夫拿著锤子,扮演杀害家人的丈夫。
让绿子浑身长满头髮,扮演充满了怨念的伽椰子。
至於正也,我当时还没想好。
时间来到前天,绿子给我打电话,说他们一家已经准备好了拍摄。
那个蠢女人还特意和我说,她在网上费了十几万,买了一堆假髮。
想让我给她报销,这笔费用。
这个贪婪的女人,真是一无是处!
当天晚上,我约荒叶龙夫喝了一顿酒,那个傢伙还特意跟我炫耀,他们一家人要上电视。
他不知道,那是我设计的死亡演出。
从他脸上,我能明显感觉到,他对正也的爱。
这让我更加確信,荒叶正也不是我的孩子。”
说到此处,木山智则又陷入了沉思。
他怎么也想不通,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为什么事情,会走到如今这一步。
他抬起头,看向靠在门板上的林田辉。
“警官,求你告诉我,为什么事情变成这样?”
林田辉转头看了一眼身旁的平原管理官。
“你就告诉他吧。”平原管理官点了点头。
“是,管理官。”
林田辉挺起腰身,来到木山智则身前。
“从一开始,你们就都错了。”
木山智则不太理解地看著林田辉。
林田辉继续道:“你贪恋荒叶绿子的美色,即便在她结婚之后,还跟她保持不道德关係。
荒叶绿子也错了,她一遍欺骗著自己的丈夫,告诉他正也是他生的。
另一边,她还跟荒叶龙夫合谋,想从你这里捞取源源不断的钱財。
而荒叶龙夫,也活成了一个窝囊废。
仅仅为了一些钱財,他竟然可以与你分享自己的妻子。
还让你帮著一起养孩子。
这可真是世间奇闻。”
木山智则冷哼道:“警官,你说这么多,难道只是想羞辱我吗?”
林田辉摇头道:“我只是告诉你,这起悲剧发生的根源。”
没等对方继续询问,林田辉便说出了对方关心的鑑定报告问题。
“我们无法还原2个月前的情况,以下都只是我的推测。
当时,你出於某种原因,忽然就想再做亲子鑑定。
可能你从荒叶龙夫身上,感觉到了不对劲。
做亲子鑑定需要正也的生物样本,最常用的就是头髮。
我想,你应该是找荒叶绿子,要来正也的头髮。
荒叶绿子其实心里清楚,你其实就是孩子的生父,所以她不担心你这边的情况。
她所担心的,其实是荒叶龙夫那一边。
这次的鑑定结果肯定会显示,你就是孩子的生父。
这件事如果被荒叶龙夫知晓,那他们一家,很可能就面临分崩离析。
所以,她应该是特意跟荒叶龙夫通了气,也跟他要了头髮。她想用这个步骤迷惑荒叶龙夫,让他相信,这次鑑定的样本,还是他和正也。
可是问题就出现在,送检的过程中。
这三份样本,被弄错了。
也许是荒叶龙夫自作主张,將头髮做了替换。
又或是,荒叶绿子在慌乱之中,弄错了样本袋子。
总之,送到长滨鑑定中心的两份样本。
並不是你与正也的。
这才导致了鑑定结果,出现了错误。
木山智则栽楞在了原地。
他的脑海中瞬间想到了,两个月前发生的场景。
“你说的没错,当时我开车带著绿子,去了正也的学校。
我亲手拔下了正也的头髮。
可是,就在我们离开学校,准备直接去鑑定中心的时候。
绿子忽然说,她要回家一趟,她今天恰好来大姨妈了。
於是,我就开著车,去了她家门口等著。
当时,她只进去了不到一分钟就出来了。
我根本就没往其他地方想。
也许不,肯定就像您猜的那样。
荒叶龙夫当时肯定也在家里。
他也准备了一份头髮,装进了袋子,然后放进了绿子的皮包里—
木山智则的脸色,变得极其难看。
他痛恨自己的愚蠢。
也痛恨那对夫妻的贪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