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的重建现场分析,也只是他的曇一现而已。
面对眾人的质疑。
林田辉的语气並没有变化。
“我们首先说,鹅肚藏刀这件事吧。
安藤明良从佐藤勛的木屋离开之后,就来到了鸡舍,与养鸡场的经理聊天。
在此过程中,他知道了这些家禽来自於琦玉县,並且会在晚些时候,原路运回养殖场。
隨后他主动聊起了石原景子的话题,让经理离开了鸡舍,从而为他的藏刀行动,提供了便利。
林田辉的分析,逻辑严密,让其他人挑不出什么毛病。
不过,还是有人提出了质疑:“这都是你的推测而已,並不能证明鸡舍,没有另一个人。”
“有人证。”林田辉翻开笔记,说道:“在安藤明良离开鸡舍的时候,一名老群演看到了他离开时的身影。这位老群演后来还表示,他在鸡舍周围转了两圈,並没有看到其他演员。”
早川苍士点头道:“我们刚才过来的时候,在鸡舍附近,看到了一个年龄较大的武士群演,你说的就是那个人吧?”
林田辉点头道:“对,就是那位老人,带我发现了鸡舍的线索。”
那名提出质疑的警察,默默闭上了嘴。
林田辉走到风间幸辅身前,跟对方借来笔记本电脑,播放起了nhk电视台拍摄的视频。
“这段视频大家应该看过了。”
眾人纷纷点头,毕竟这可是案件发生的最直接影像,他们每个人都看了至少三遍。
林田辉將进度条拉到了最前端“这是决斗开始前的画面,大家注意一下安藤明良的动作,应该就能明白我的想法了。”
林田辉將开头的视频播放。
此时的画面之中,还是群演大乱斗的阶段。
处於画面右下角的安藤明良,一直静静地站在武器架旁边,並没有像其他演员那样,表演自己的剑术技巧。
又过了一会儿,佐藤勛才不急不缓地,从左侧的长廊,走进了道场。
隨后,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了佐藤勛的身上。
但是,安藤明良却有些不一样。
他的脑袋,依然在盯著右侧武器架的方向。
“这——
在场的刑警们,都不是傻子,自然明白了林田辉的意思。
“安藤明良一直都盯著,武器架上的刀。”
“他可能一直都在担心,有人会无意中拿走这把刀。”
“他如此在意这把刀,又怎会没有检查过,这把刀的真假?”
“没错,在从鸡舍离开之后,他肯定还会確认羽毛刀鞘內的长刀。“
“所以,根本就不存在,那个所谓的幕后之人。”
“这一切都是安藤明良,自己策划出的一场血腥恶作剧。”
“而这个恶作剧的被害人,竟是他自己!”
在得出这个结论之后。
所有警察,都陷入了震惊与茫然之中。
这还是他们头一次,遇到如此诡的案件。
案件的凶手,竟然就是被害者自己?
所以到底是,谁要杀谁?
“是我杀了我?”
有人喃喃道。
到了这个阶段,许多人看向林田辉的眼光,又有了变化。
连这么离谱的真相,都能分析出来。
这个年轻人果然不简单。
“可是,安藤明良为什么要这么做呢?”
“是啊,他费劲心思,弄出这一场大戏,难道就是单纯地不想活了?”
“他演戏演入魔了?觉得死在片场,才是自己的归宿?”
“难道他就是单纯地想上一次头条?霸占明天网上的热搜?”
眾人纷纷猜测起了安藤明良的目的,但都说不出个一二三。
即便是熟读《犯罪心理学》的理论派刑警,此时也找不出对方这样做的动机。
动机是犯罪中的重要构成。
搞不清楚嫌犯的动机,就无法定案。
早川苍士拿起手机,向值守在医院的警员,询问了安藤明良的情况。
“是吗?人已经醒了?好,我们马上过去。”
早川苍士对眾人说道:“看来,我们有必要,去见一见这位恶作剧导演了。”
在留下一些人,处理这一批鸡鸭鹅后。
其他刑警,立即来到了停车场,
准確前往医院。
“对了,还有件事。”
早川苍土来到了大巴上,对一脸疲態的佐藤勛说道:“佐藤先生,你要不要跟我们去医院,看看你的好朋友?”
佐藤勛变了脸色,动了动嘴唇说道:“我跟那傢伙没什么好说的。”
早川苍士笑著说道:“你確定不去吗?也许,他能帮忙洗清你身上的嫌疑。”
“我去!”佐藤勛原地跳了起来,差点撞到上方的车顶。
“到了医院之后,一定要听我们警方的安排。”
“你们放心,只要能洗清嫌疑,我什么都肯做。”
佐藤勛做了个深呼吸,跟著早川苍士,去了一辆比较宽的警车。
大约十分钟后。
一行人来到了板桥医院。
在急诊室的门口,他们见到了正在值守的警员。
“理事官,目前安藤明良已经进了特护病房。不过,医生还不允许任何人,进里面探视。”
透过玻璃,眾人能看到病床上,闭眼躺著的安藤明良。
此时的他,並没有眾人想像中那样虚弱痛苦。
他的脸上,反而露出了一丝诡异的笑容。
“我看错了吗?我怎么觉得,他好像很开心的样子。”
7系的系长金丸疑惑地皱眉。
“原来不是我的错觉啊,明良他,真的在笑。”
佐藤勛也伸长了脖子,看向里面的前辈。
也许是察觉到,门外的视线。
病床上的安藤明良,缓缓睁开眼睛,看向了玻璃窗外的眾人。
当他看到佐藤勛的瞬间。
他的瞳孔,骤然一缩!
下一刻。
安藤明良身旁的监控仪器,忽然发出了急促的警报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