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婶想了想举了几个例子。
“我们家当初是开装修公司的,早些年还算过得不错。
可是,就在五年前,角武这个坏种,竟然到我们店里,偷走了好几车装修材料,让我们家损失了600多万元。
一开始,念在都是亲戚的份上,我们也没有深究。
他父母也赔了我们一些钱,这件事也就算过去了。
可好景不长,那坏种安分了几个月后,又开始打起了坏心眼。
这次他干的更绝,竟然连我们店里的样品,都一併偷走了。
最可恨的是,这傢伙也不会做生意,偷了建材后,以极低的价格就卖给了我的同行。
差点没把我们夫妻气死!”
林田辉手里的笔,抖了几下,对於这种又蠢又坏的人,也觉得无语。
“这不就是个无赖吗?那后来呢?”林田辉接话道。
大婶叉著腰,喘了一会儿粗气。
“后来啊,我们就把店关了。直到现在,我们都在给曾经的同行打工呢。”
林田辉抬起头,问:“你们家损失了这么多,就没打算报警吗?”
大婶冷笑道:“还没等我们报警,那个坏种就被抓进监狱了。”
林田辉问道:“他还犯了其他事?”
大婶点头:“当然了,这种人在我们那里沾不到便宜,肯定就会想其他的歪门邪道。角武后来又去了,一个家具城里偷东西。店主报警后没过多久,角武就被警察抓了,好像判了好几年吧。”
和大婶聊完后,林田辉又找来一个30多岁的男子做笔录。
从辈分来说,此人算是死者的堂兄。
“角武这傢伙的风评,確实不怎么好。”
这位堂兄也给出了相同的评价,
林田辉问道:“冰崎角武曾经混过社团这件事,你了解多少?”
『这我不清楚,只知道他当年出手挺阔绰的,回来的时候,还总跟我们这些兄弟们炫耀他的那些经歷。比如睡过多少漂亮的女人啊,去过非常有档次的夜总会啊,还吸过—“
说道这里时,这位堂兄下意识,闭上了嘴。
林田辉看出了对方的紧张,立即追问道:“还吸过什么?”
这位堂兄懊悔地扇了自己一巴掌,最后还是说出了那句被他咽回去的话。
“他说,他吸过海洛因。”
林田辉面沉如水。
没想到冰崎角武,还吸这玩意。
怪不得,他会做出那些恶劣的举动,原来是被药物控制住了脑子。
对於这种癮君子来说,药物一旦发作,他们连亲爹亲妈都敢下手。
半个小时后。
眾人的笔录也做的差不多了。
林田辉等人重新聚在一块儿,互相核对了一下笔录的情况,准备出门找领导匯报。
这时候。
那位大婶又重新走到他的身边,语气坚定地说道:“你们警察不是想开棺验尸么,我支持你们!”
林田辉眼前一亮,虽然眼前的大婶是出於怨愤,说出这句话。
不过,他们警方此刻,缺的就是这样的支持。
“感谢您的体谅,我们也是为了办案。”
过了一会儿。
又有几个亲属,偷偷过来表示,他们都支持警方开棺验尸。
渡部猛见状,评价道:“看来之前大家都是碍於死者父母的情面,才出声反对开棺验尸。到了私下里,他们巴不得警方把尸体挖出来,暴晒个几天几夜。”
永井优次也吐槽道:“这些年来,这些亲属们都被冰崎角武害惨了。摊上个这样的亲戚,可太倒霉了。”
林田辉点头:“如此一来,开棺验尸的阻力就少了很多。接下来,我们只要做好死者父母这边的工作,就能进行下一步调查了。”
要想弄清楚这起命案的真相,就必须弄清楚冰崎角武的死亡情况。
他们来到房子外,恰好遇到刚来到现场的柳瀨大河。
“情况怎么样了?”
柳瀨大河直接看向林田辉问道。
林田辉先说了刚刚调查的情况,以及亲友们的笔录內容。
为了加快办案效率,他又给出了自己的侦查建议。
“冰崎角武的死,明显有许多不合情理的地方,而且他死亡的时间,也太巧了,就发生在贞松研三死亡的前一天。我建议开棺验户,寻找他死亡的真相。”
柳瀨大河考虑了片刻,就採纳了林田辉的建议。
他立即打电话,通知鑑识课和法医的人,往这边赶。
然后,他亲自带著眾人,去做冰崎角武父母的工作。
虽然,他们警方可以依照规章制度,强制挖开坟墓,开棺验尸。
但这种方式,过於不近人情,容易造成警民纠纷。
他们还是希望先徵求家属的允许,再进行这个步骤。
柳瀨大河干了二十多年的警察,如今还是警部级別的警队中坚力量。
在普通市民看来,柳瀨大河的身上,有著一股凌厉的气势,很容易对其產生敬畏之心。
柳瀨大河出马,只用了不到五分钟。
冰崎行雄夫妇,就同意了开棺验尸。
“还是课长厉害啊,这么快就搞定了!”
其他警员,十分佩服地看著柳瀨大河。
他们刚刚也尝试了劝说,但都被冰崎行雄果断拒绝了。
柳瀨大河微微笑道:“这算什么能耐?在咱们刑事课,唯有破案能力才值得称颂。”
说完,柳瀨大河转身,走出了房间大门,在路过林田辉的时候,还特意拍了拍他的肩膀。
大约一小时后。
他们乘车,来到了一片私人墓园。
“这一片墓地都属於我们村子,角武就葬在最边上。”
冰崎行雄带著眾人,来到了墓地的最西边,
这里有一座新坟,上面正是冰崎角武的名字和照片。
柳瀨大河找来鑑识课的人,对他们挥了挥手。
“开始吧。”
寺泽裕信表情兴奋地,握著一把铁锹,第一个衝到土堆前,开始铲土。
“大家把灯光对准一些!”
此时已经是晚上十一点多。
整个墓园,只有他们这里有亮光。
虽然仲夏夜的温度,十分宜人。
在场的刑警们,却总感到一股股凉风,吹进自己的后脖颈里。
“林田君,你说这个棺材里,会不会是空的?”
村上美穗下意识地做了几个深呼吸,压抑自己內心的恐惧。
“你最近恐怖电影看多了吧,哪有那么多奇怪的事。”
林田辉知道,村上美穗最近一有空,就在办公室看各种恐怖片。
美其名日,给自己练胆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