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倾倾盯著锋利的刀刃,仓皇失措地往后缩。
可是,身下的两条腿完全使不上劲。
沈倾倾瑟瑟发抖地望著他,心里充满了恐惧和疑惑:
他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一开口就是要杀人?
沈倾倾咬了咬唇,扬起脸,隱去眼中的慌乱,硬生生挤出一丝笑容。
她娇媚地笑著:
“兵哥哥,有话好好说,千万別衝动……不就是一条链子吗?你喜欢的话,就送给你……”
生死面前,一切都不重要。
沈倾倾话音未落,锋利的刀刃已经贴上了她脖颈的大动脉。
她的諂媚,毫无效果,反而引得墨令城一脸反感:
“不要噁心我!说实话,还是做死人,二选一。”
脖子上冰凉的触感,让沈倾倾清晰地感受到了自己与死亡的差距,不到一毫米。
几个小时前,她已经体验了坠崖身亡的痛苦和无助。
现在,她一点也不想体验全身血液流干流尽的绝望。
沈倾倾立即变换自救方式,她抬起三根手指,一脸坚定地发誓:
“我沈倾倾对天发誓,说的每一个字,都是大实话。”
看见墨令城一副不屑的样子,沈倾倾又语速极快地解释了起来:
“我八岁的时候,生过一场病。生病前的事,我完全不记得。自我有记忆以来,这条链子一直在我身上,但是它从哪儿来,我真的不清楚……
我不知道这条链子跟您有什么渊源,但是,为了一条链子杀我,会不会太草率?你要是能留下我的小命,说不定,我还能帮你打听到有用的消息……”
墨令城冷哼一声:“你倒是很会为我著想!”
说完,他眯著眼睛,一帧一帧地打量著沈倾倾的脸颊。
他好像在探究她话里的真假,又好像在检查她脸上的每一处毛孔。
时间一点一滴流逝,沈倾倾艰难地维持著安全姿势,连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生怕一个细微的偏移,都能让她的大动脉飆出血来。
墨令城冰冷的目光,最终停在了她的右耳垂上。
她娇小的耳垂上,没有耳洞,只有一道白色的小疤痕……
墨令城忍不住思索:失忆会让人丧失本能,性格骤变吗?
片刻后,墨令城把冰冷的刀刃,从沈倾倾的脖子上挪开了。
沈倾倾正要长舒一口气,她的下頜又被他粗鲁地捏住。
墨令城皱著眉头,用略微粗糙的拇指,很不温柔地抹去了她脸上的泥土。
比对过记忆中倔强的小胖脸,他忍不住发出了一声感嘆:“长得这么难看了?”
慌乱间,沈倾倾只听见了“难看”二字。
从小到大,沈倾倾都是公认的大美人,到他这,算是被嫌弃了。
墨令城站起身,把项链塞进了自己的上衣口袋。
隨后,他捡起地上的树枝,在不远处,搭起了金字塔状的火堆。
温热的火光,很快印染了周边幽绿的树木。
沈倾倾微微鬆了口气,危机算是暂时解除了。
她默默观察起周围的情形。
天色越来越暗,树林里的阴森感,也越来越浓。
她的脚踝和膝盖依然痛得要命,逃跑是不可能了。
沈倾倾的惴惴不安,正好衬托出墨令城的悠然自得。
他从容地坐在火堆旁,一边擦拭军刀,一边用钢製水壶煮酒。
壶盖发出噗噗声,里面的酒味缓缓弥散……
这酒,劲很足。光是闻见,沈倾倾就有些头晕。
“喝两口!”墨令城突然把酒壶递到她的面前,冷冷下著命令。
沈倾倾抿著嘴,猛摇头。
她酒量极差,这两口喝下去,她就是板上鱼肉,任人宰割。
“不喝?也行。其实也不会太痛!”墨令城把酒壶放在了地上。
他迅速转身,抓住沈倾倾的脚踝,用力一托。
“啊——”沈倾倾痛到失去理智。
墨令城立即捂住她的嘴,呵斥:“別叫!”
在森林里鬼叫,很容易引来猛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