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慌忙躲避:“你又不是小孩子了,还要什么奖赏?”
戚縉山失笑,低沉的声音震得谢明月耳廓发酥。
“夫人,”温热的大掌顺著谢明月的手臂,一寸寸抚上她的脸颊,戚縉山神色灼热,“你今日与以往很不一样。”
他已经许多年未见过谢明月笑的模样了。
许是对著她的婢女,她还是会笑的,但对著他,永远都是憎恶的神色。
戚縉山眼前一阵恍惚,忍不住凑过去,轻轻吻了一下谢明月的鬢角。
谢明月紧紧闭上了双眼,戚縉山不会发现她的异样了吧?
全副心神集中在这事上,就连被男人亲了一下,她都没什么反应。
戚縉山眸色更深。
嘴唇下移,捕捉到一抹柔软,吻得更轻。
这情形,真像是一场梦。
“嗯……”
四肢百骸窜过异样,谢明月回神,发现自己与他的模样后,忍不住推了推身前的人。
“不要……戚縉山,我不舒服。”
她依旧害怕这般亲密的接触,虽然戚縉山对她还好,可让她敞开身心接纳他,她还做不到。
毕竟她对十年后的戚縉山,也不过只刚认识了一日而已。
“嗯,睡吧。”
戚縉山在她唇上最后啜了一下,很快就鬆开了她,躺回原位。
谢明月翻身裹到角落,一颗心“扑通扑通”,快要跳出嗓子眼。
从来没有哪一刻比现在更清晰地告诉她,她真的来到了十年后,成了戚縉山的夫人。
他会吻她,抱她,甚至以后,他们还会诞下子嗣……
谢明月就这么在戚縉山沉甸甸的注视下,慢慢睡著了。
翌日,她醒来时,床上只剩她一人。
戚縉山今日不是沐休么?
梧桐抿嘴笑了:“大爷一早去前院见侯爷了,这是金河交来的大老夫人给的大房的库房钥匙、还有人手名册。”
谢明月翻了翻,知晓戚縉山大约是同顺清侯说明了云氏的事。
如今,她拿到了帐册钥匙,意味著要真正开始打理大房了。
琼华院被戚縉山的人搜了一遍,確保无事后,谢明月回到院子,里头的丫鬟婆子换了一茬,各个都是忠厚老实的模样。
谢明月坐著,梧桐站在她身旁,朝著阶下训话。
“昨日三个嬤嬤的下场,你们都看到了吧。”
丫头婆子们都是被戚縉山的人点来的,听说是伺候不受宠的大夫人,心底还有些牴触,没想到大夫人居然直接宿在大爷房中,日上三竿才回院,这一脸红润的气色,怎么看也不像不受宠啊。
“奴婢们定当伺候好大夫人,绝不生二心。”
有机灵的,当即就摆出了忠心。
谢明月不置可否,依旧只有梧桐说话:“知道就好,看清谁是主子,做好分內的事,该你们得的都会有。”
说完,她等著谢明月頷首,便拿出早已准备好的赏银分发了下去。
谢明月不愿梧桐受累,但也不能轻易定下贴身伺候的人,於是点了四名二等婢女,在梧桐手下隨她做事。
“大爷今日要来院中用午饭,梧桐,你去厨房盯著些,我在房中看看帐本,不用伺候。”
待院中下人各司其职,谢明月重新坐回桌前,慢慢翻看帐本。
戚縉山內敛克制,许多话她问了也得不到回答,但帐本总能体现出一些东西,比如过去十年的她,到底过的什么日子。
这一看,便看出谢晚晴在大房帐上动的许多手笔来。
鸡蛋一文钱一个,到了帐上,却成了十文钱,还有冬日烧的雪炭,谢明月听梧桐说,戚縉山送来的数量远比她一个冬日要消耗得多,可到了帐上,却还短了一些,致使大房又去採买了一批。
如此种种,细看都是小钱,但长年累月加在一起,竟有数万两之多。
谢明月静静盯著窗外摇曳的枝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