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玉、坏……”
谢明月跟著念出这几个字,心情陡然转低。
“木槿,这二,是指二小姐谢晚晴,这玉,是指戚修玉,对吗?”
木槿点头,谢明月眸光凝重,追问:“他们怎么坏了?当年谢家赶走我,有他们在其中作梗?”
木槿一边“嗯嗯”,一边飞快地想要比划,可惜谢明月看不出她的意思,要她写,木槿也写不出来。
谢明月嘆了口气,眼见那车夫从茶馆出来了,於是放弃了追问,接著道:“那我为何嫁给戚縉山了,木槿,当初是不是戚縉山强逼我?”
木槿瞪大双眼,摇头否认,並在谢明月手腕上写了个“好”和“九”字。
谢明月轻轻咬住嘴唇,原来戚縉山並未强迫她。
甚至木槿还说他好,难道她一直都误会他了么……
还有,不知道这个“九”是什么意思。
“戚夫人,咱家王妃还等著五姨娘回去伺候呢,您这旧,不如择日再敘吧,回去迟了,小的也不好交代啊。”
车夫喝完茶,腆著肚子走过来,朝谢明月点头哈腰。
真不知道这戚夫人和一个哑巴姨娘有什么好说的,瑞王妃治下严苛,若真迟了,他与五姨娘都得挨罚。
车夫身后是瑞王妃,谢明月的確不好一再强硬。
“行,不说了,”她放下袖子,拍拍木槿的手,“来日我再去瑞王府瞧你,你若有事,只管遣人到顺清侯府找梧桐,好吗?”
木槿不舍地抓住她的手,一步三回头地上了马车。
梧桐在谢明月身后难抑伤感。
“木槿姐姐以前最是口齿伶俐,怎么变成哑巴了呢。”
谢明月心绪纷乱,坐回马车后,沉声吩咐她:“別哭了,木槿定是被卖到楼后,得瑞王垂怜,这才成了妾室。”
虽说为妾者难,到底也比在楼卖笑好,只是进了王府,就不可能出来了,谢明月思来想去,一时竟想不到解救木槿的法子。
“时候不早了,先回府吧。”
她看了眼天色,这里离桂南坊远,不好再返回去问白馨,只能先回府参加家宴。
梧桐坐到谢明月身边,谢明月掀开袖口,看著那靚蓝顏料写出的几个字,默默思忖。
如今看来,谢晚晴与戚修玉都不是好东西,当年她被赶出谢家,定有他们插手,而若木槿所写是真,当年帮她之人恐怕是戚縉山。
戚修玉今晚就要回府,谢明月揉了揉额角。
想想那日戚縉山提及戚修玉时,不说人话的样子,她就头疼。
“夫人,回府前先將顏料擦了吧。”
梧桐见那顏料实在鲜艷,向谢明月递上打湿的手帕。
谢明月接过来擦了几下,却没有擦掉。
“这顏料是特製的,要用油膏擦,晚上卸发时再说吧。”
待回到顺清侯府,下人们已在热火朝天地往前厅送菜,罗氏陪著顺清侯站在廊下,夫妻俩难得安安静静地笑著说话。
谢明月今日回府,足足穿过了四道门,又从年岁悠远的古树旁绕过,这座侯府的规模比十年前扩大了一倍,而这一切,全赖戚縉山在朝中获得无上荣宠。
谢明月远远覷著廊下,十年前顺清侯还是寻常勛贵模样,如今倒是素寡不少,蓄著长须,身如瘦竹,透出几分縹緲的出尘之气。
只是內里如何就不知道了。
谢明月垂眼走到人前,恭谨行礼:“儿媳见过父亲,父亲此次上山清修可还安顺?”
顺清侯一怔。
他这个大儿媳,久不出户,听说成日病怏怏躺著,只是儿子一直护持,所以他也没管。怎么如今一瞧,模样珠圆玉润,气色上佳,除了瘦弱些,倒是个挑不出错的闺秀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