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晚晴已经起了杀心。
她勾著一抹笑回到了院子。
这一晚,戚縉山没来找她,谢明月也无心想其他事。
她被今日得知的真相一遍遍冲刷著,记忆中那张阴鬱冷漠的脸越来越淡,反倒被其他火热的记忆所取代。
迷迷糊糊中,谢明月心想,若戚縉山真的没有害她,她要接受这个夫君么?
还没想出个结论,她就睡著了。
半夜,守夜丫鬟的声音惊慌响起。
“夫人、夫人,不好了,祠堂走水了,还有下人困在里头。”
谢明月猛地睁眼,隨后恢復了平静,不慌不忙地让梧桐为自己更衣。
梧桐嚇得脸色惨白。
“夫人,祠堂那样的重地,怎么会起火呢?”
祠堂起火可不是闹著玩的。
那么多祖宗供奉著呢,若是烧了某个牌位,侯府的运势都得受影响。
更何况外人见到戚家的祠堂烧了,该如何说嘴呀!
“谁知道呢,不是天灾,便是人祸。”
谢明月垂头一笑,不紧不慢地朝著祠堂走去。
远处火光冲天,照得夜空发蓝,黑烟繚绕,刺鼻的气味甚至飘到了琼华院。
这么大的一场火,谢晚晴还真是豁出去了。
祠堂前,男丁们带著下人在救火,罗氏来得晚些,路口遇到谢明月,顿时双腿一软,险些倒在路上。
谢明月上前將她搀扶:“侯夫人勿要心急,慢些。”
慢些?
怎么可能!
罗氏几欲晕厥。
戚修玉久不归京,如今一回来,家里的祠堂就烧成这样,是在说明这个儿子不详,祖宗不认吗?
满京都能看见这冲天的火光,下人会怎么想?政敌们会怎么想?还有宫里那几位,又会怎么想!
罗氏急得掐自己的人中。
谢明月搀著她来到祠堂前,顺清侯已退了下来,戚縉山与戚修玉还在前面一些,指挥著下人们阻断火势。
偏厅已经烧塌了。
已经起火的地方救不了,总要將祖宗牌位救下来。
这时,谢晚晴满脸乌黑,呛咳著走过来。
“母亲、父亲……”
她左臂上衣袖破了个大口子,露出血肉模糊的灼烧痕跡,可怜至极。
可惜在场几人都无心欣赏她的柔弱,罗氏看见她,一时怒火中烧,狠狠给了她一掌。
“不中用的东西,你就在祠堂跪著,却还让火烧得这样大,你就是来害侯府的!”
谢晚晴捂著高高肿起的脸,泪水涟涟,却不敢出声。
她没有办法,这后院里有心的眼睛太多,要无声无息处理一个人,比登天还难,唯有一把火將人烧死,方才能永绝后患。
张嬤嬤死后,便只有她与谢明月两人知道这件事。
等她找机会除掉谢明月……
火光下,谢明月看著谢晚晴藏在眼底的阴毒,轻轻笑了。
“父亲,如今四月底,又不是什么天乾物燥的时节,况且偏厅铺著石板,柱子都抹了石灰泥,有那么容易烧著吗?”
她走到顺清侯身边,镇定开口。
顺清侯皱眉:“你的意思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