梧桐瞪圆了眼:“夫人,您这是要……”
谢明月抬眸看著她笑:“我有那样傻吗?”
她起身走到窗边。
“这是攻心。”
梧桐不明所以,出去逛了一上午,午饭时回来,神神秘秘地凑到谢明月身旁。
“夫人,您真是料事如神,奴婢在府中二道门那边的假山后头,寻到了一处幽暗之地,那里还藏著一块软布巾子並两盏小杯,一瞧便是常有人在此约见。”
谢明月微微一笑,似乎一切都在意料之中。
梧桐还是好奇,难道这约会之人是二夫人与三爷吗?
只是看样子,二夫人对三爷並无此意啊!
她閒不下来,乾脆继续为谢明月薰香续茶,谢明月嗅到那股淡淡的桂香,眼中又显出忧鬱之色。
她自幼喜好桂与茉莉,谢夫人后来专程寻了制香大手,为她量身研製了两款香方,每年都製成香精料,掺在熏炉、露、澡豆等物中。
没想到到了戚家,她房中还有这等物件。
谢家是不可能给她这些的,她又未带嫁妆,那便只可能是戚縉山弄来的。
真不知他从何搞到的这些东西。
她想到木槿的那封信,心底更加伤感,连小厨房来人问午饭,便也不太想用。
过了一会,金河来了。
“夫人,大爷遣小的通传,今日小厨房不必做饭了,请您去棲海院一同用午饭。”
谢明月神情一凝。
昨晚床帐內的情形还在她脑內牢牢贴著,她微微垂眼,轻声道:“知道了,待会就过去。”
大爷邀夫人去前院吃饭,不仅是在大房,就连在整个侯府,整座京城,只怕都很少见。
向来只有爷们去后宅用饭的,倒不大有夫人去前院。
琼华院新来的下人们对谢明月的地位又有了新的认识。
大夫人就是大爷不断破的“例”。
谢明月来到棲海院內时,戚縉山正回府更衣,朝服褪下,显出劲瘦有力的腰身。
“大爷,梧桐方才同小的讲,夫人今日心绪不佳。”
玉江服侍著接过戚縉山的朝服涤带,试探著开口提醒。
天地良心,他们做下人的,最不想瞧见的便是大爷与夫人起爭执,每每闹过之后,大爷就如同丧了全家,难伺候的程度直条上涨,他们少不得挨骂。
现在戚縉山与谢明月一但独自凑到一处,玉江与金河的心就默默地抖啊抖。
听梧桐说,她也一样。
“出什么事了?”
戚縉山蹙眉,本就肃然的面色更加疏淡。
莫非她还在生昨晚的气?
玉江低眉:“梧桐没说明白,只说今日点了那两个香方的薰香,夫人便有些沉鬱。”
室內的温度似乎一下低了,戚縉山换上常服,眼底闪过瞭然。
“我知道了。”
他转身向外步去。
谢明月坐在院中,午时日光暖和,正好露天用饭。
听到身后沉稳的脚步声,她心底没由来一阵慌张。
不敢看他的脸,怕自己控制不住从头红到脚。
戚縉山看到谢明月髮髻上那只羊脂玉簪,眸色微微一沉。
“夫人久等。”
他自然落座在她身侧,感受到谢明月的呼吸有一瞬间收紧。
“没有,我也才来。”她细著嗓音,垂眼低头,一点也看不出昨晚缠著他的那股娇劲儿。
“髮簪,谢谢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