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好了?”
他突然变了副声调,压抑而危险。
谢明月一个冷颤,睁开眼被他的目光烫到。
“我、我……”
她想到自己偷看过的避火图,带上自己与戚縉山的脸,突然惊慌地低下头,想往旁边躲。
“夫人跑什么?过来。”
修长的手指掐住纤腰,轻轻一带,谢明月便整个人身不由己地翻回了宽阔的胸膛。
戚縉山眸色散漫,懒洋洋地勾住她,在耳边发出轻笑。
谢明月涨红了脸:“没跑,是、是太热了。”
她低声嘀咕了一句,戚縉山又沉沉覆上来。
“是么?”
细细看著她的侧脸,他眼中黯意汹涌,几乎隨时能够用力將这副细瘦的骨架摁进自己的胸腔中。
谢明月察觉到沉甸甸的视线,羞怯抬眼,却见戚縉山正缓缓垂眉眨眼,將里衣领口掩好,遮住一片强悍健硕的胸膛。
像在压抑著什么狂躁的气息。
“戚縉山……”
谢明月恨不得打自己的嘴,怎么被他那俊脸一蛊,嘴里就溜出那么一句话呢。
什么生孩子。
一想到以往谢家女眷们閒话时说过的,生產如同走鬼门关,谢明月又轻轻打了个冷颤。
她……这副身体不甚康健,一定会死的。
要生,也得调理后再生。
谢明月小心翼翼地將头往后仰,一丝丝地逃离男人强势的桎梏。
真怕他又生气。
戚縉山看出她的小心思,没有再將人强拉过来。
比起十年间的每一个冰冷眼神,她能柔顺地与自己躺在一处,已是幸运至极。
他又一搭没一搭地,轻轻抚摸著她的脸颊。
眼见戚縉山眸色明明暗暗,谢明月心底越发心惊肉跳。
她是不怕他了,可就这么躺在一张床上,她怕他霸王硬上弓!
想到这,谢明月委委屈屈地掐著嗓子,唤道:“夫君……”
嗓音清透又带著一丝软糯,像一把小鉤子在戚縉山心底盪啊盪,勾得他忍不住伸手去抓。
手掌覆到柔软的唇瓣上,戚縉山微微俯首,下巴抵著谢明月的发旋,声音在胸腔前震盪。
“夫人在怕什么,怕我?”
谢明月身形一僵。
这是能说的吗?
怕痛……
可她也知晓,夫妻敦伦,是正常事,是必经事。
她避不开……
戚縉山依旧未说话,只是呼吸温度降了下来,落在她耳后,像是温柔的舔爱。
倒並没有再强迫她。
谢明月眼底微热。
是她想左了。
最初,她以为自己是受了胁迫,可一直到今日,所知的桩桩件件事,都並非如此。
他其实很尊重她。
心底一软,谢明月又悄悄地回过头。
眼波盈盈,下定了某种决心。
“夫君,我不怕你,只是……”她鸦羽轻颤,可怜又可爱,“我……我怕疼。”
戚縉山喉头剧烈一滚,起身微微拉开些距离。
他眼中漾起一波笑:“既未准备好,也不必勉强。”
“只是,我多少找夫人討点赏。”
呼吸间,气息交融。
谢明月贴著他浓郁的气息,轻轻闔眼首肯。
长发从肩头滑落,心底渐渐犹如涨潮的水,溢满心田。
直到三更的梆子声隱约响起,才被恋恋不捨地鬆开。
“辛苦夫人餵药。”
戚縉山带著笑意將她搂在身前,满身都是被抚顺的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