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平山坊最里头的地方,人山人海地围了好几圈,官兵们在周围守著,见到顺清侯府的下人过来,连忙变了脸色。
为首的上前朝著谢明月点头哈腰:“这位想必是戚大夫人吧,戚大人有令,若夫人来了,还请去一旁坐著喝杯茶,待大人出来。”
谢明月嘆了口气。
戚縉山连她的反应都料到了!
知道她硬会来,还设了人在这里拦著自己?
她没有为难官兵,只是温声问道:“现在里头是何情形?”
官兵没有遮掩,很快道:“大少爷是被一名叫张力的男子挟持了,这名男子之前有个老婆叫田芳,口称当初田芳入了顺清侯府后,被苛待,最后自縊而亡,张力喜好喝酒,今日喝了酒没钱付帐,突然看到街边有大少爷在,所以心里起了歹念,直接趁奶娘不注意,將大少爷捂嘴后抱走了。”
谢明月垂眸听著,心想果然如此。
是田芳的夫家惹出来的祸事。
自从那次春宴后,田芳被当眾看到与戚修玉与另一名家丁苟合,后来侯府並未如何处置她,只是將她赶回了张家,谁知那件事已经流传出去,平山坊上上下下、里里外外,谁都知道张力戴了绿帽子。
起先,百姓们口中还在传是田芳水性杨,在侯府勾搭爷们,后来,田芳在张家数次起了爭执后,被有心人听到了只言片语,很快就有新的消息谣传出来。
“坊间传闻,都说是张力为了荣华富贵,故意將自己的老婆送到有钱人家供人淫玩,所以这以后张家人在坊间走动时,总是遭受议论白眼。”
官兵歇了口气,接著道。
“根据街坊邻居的说法,张力本来就是个没用但要脸的人,张家的名声不好,他全怪在了田芳身上,动輒对田芳打骂,后来更是休了妻,但发现家中没人做事,於是很快后悔,但田芳不肯回来,反倒在坊间不远处开了家豆腐店,时不时远远地看著孩子,只不过张力总是去骚扰她,还曾掀了她的摊子。”
说完,官兵也微微嘆了口气。
“而后,田芳也许是觉得生活无望,所以自縊了。”
“现在,是因为田芳自縊身亡,张力的怒火无处发泄,所以绑了戚若枫?”
谢明月理清了其中关窍,淡淡地问。
“正是如此。”官兵点头。
要他说,这男人没本事还真是卵蛋一枚,休了妻了,又发现家里没老婆不行,想哄老婆回来也不会哄,只知道爭狠斗勇,就连前妻死了,都还不放过。
真是吃人血馒头啊!
谢明月也没想到,田芳被送回来后,居然经歷了这么多事。
不过,一切都是因为她恶毒在先,与戚修玉的那场意外,也全是田芳自己作茧自缚。
只能说,恶人自有恶人磨。
“那张力现在是要钱?还是要別的?”
这时远处传来人群的一阵喧囂,外层的百姓们都纷纷往外跑,谢明月见状皱起眉头,一旁的元白连忙揽住一名急匆匆跑走的妇人。
“大娘,那边出什么事了?怎么都在跑啊?”
妇人嚇得挥开她的手,语无伦次道:“疯了,张力疯了,他要官老爷偿命啊,整座屋子都烧了!快跑、快跑!”
再一抬头,远处已经冒起了一股黑烟,火光隱约透出黑烟亮起,隨著一阵风起,有燎原之势。
谢明月陡然色变,飞快地拋开帷幕,拎著裙子就往那边跑。
“啊!戚夫人!”
官兵一愣,这才紧跟著追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