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朝废太子,可是装疯扮傻二十余年,方才待山河飘摇时,重露獠牙。
戚縉山不愿看她不如意,他沉吟片刻,眉梢突然染上一点笑意。
“那我待会亲自带你,让你瞧瞧。”
谢明月不懂戚縉山要如何,但见他信誓旦旦的,便心中信他,隨他去办了。
几人来到顾家的园里,此处离二房院中颇近,能够听到院中窸窸窣窣的动静。
三房二房都聚在一起,大夫一边为他们拔针,一边开药安抚惊惶的刘氏,好不忙碌。
“这去请大师的下人怎么还没回来?”
顾三老爷颈上扎著一根针,被大夫小心翼翼地捻下来,“嘶嘶”直抽气。
“应当快了,如今京城里这些都被赶到城郊去了,轻易不出山,若非严大人引荐,还请不到这人呢。”
顾二老爷在一旁焦躁踱步。
他身上的银针尽数被取了,就是还剩两根深深扎进肉中的,因为他方才的挣扎,没入了皮下,不是很易取出,还得等大夫烧了麻沸散,再將皮肉切开一小道口子。
不过一切比起躺在房中胡言乱语,性命垂危的刘氏来说,便不值一提了。
“这顾清莹真是个丧门星,没有她,我们顾家不知道该有多好,哪来的成日折腾!”
顾二老爷骂了一句,全然没想过,若是没有顾家大房的牺牲,顾家早就沦为三流门第了,哪来如今的显赫。
“好了,別说了,”顾三老爷沉声制止,“你忘了,那日圣上下旨,还赐了一座华府,只怕日后她们就要搬走,到时候,这宅子终归是我们的,不过是放在大房名下,我们忍忍,顾清莹那模样,大概活不长,往后,依旧都是我们的。”
他语重心长,一派用心模样,顾二老爷虽然是兄长,却依旧信任这个弟弟,於是点点头。
“三弟你说的有理,这些日子,姑且忍他一忍,好日子在后头呢。”
不远处,戚縉山抱著谢明月停在一棵树上,两人的对话清晰地飘入谢明月地耳畔,气得她浑身发抖。
这群没良心的东西……
顾家时代忠烈,怎么却养出来了二房三房这等不要脸皮的东西。
戚縉山一下下轻抚著她的背后,用温热掌心安抚著她。
“乖,彆气,到时候,都教他们还回来。”
他贴在谢明月耳畔低声安慰,谢明月深吸一口气,靠在他的宽厚胸膛中,静静看著二房院內。
过了一会,顾三老爷身上银针被尽数拔去,请大师的下人也带著人回来了。
“老爷,大师请来了。”
小廝上前一躬身。
“不过大师说,如今京城抓得严,他从未听过顾家有二房三房,所以……”
“所以什么?”
顾三老爷蹙眉。
小廝抽了抽嘴角:“大师要您先付酬劳,还说要请上天降下启示,验证您是否为正统。”
“岂有此理!我们在晋阳时,哪里不是捧著敬著,这京城的一个小小神棍,竟敢如此拿大!”
顾三老爷鬍子一抖,想要呵斥赶人,却被顾峰和顾寧在一旁劝了下来。
“三叔,您莫要恼,如今娘已经等不得了,还是叫大师进来吧,”顾寧一双眼睛哀哀地垂著,好不可怜,“还有三婶不也病了一日未好么?可以一起请大师瞧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