拗不过她,戚縉山只好命人取来崭新的男装衣裳,片刻过后,他与谢明月换了一身较为浮夸华丽的衣服,打扮成了一对一起去楼取乐的兄弟。
谢明月还是头一回来这种地方。
知晓此处繁华,却不知这京城中会有这样多的男子到此处来寻欢作乐。
这些人,是谁的父亲、又是谁的夫君、谁的儿子?
“那不是翰林院的……”
一路上,她遇到好些平日社交场里冠冕堂皇之人,如今身在其中,却换了一副模样。
戚縉山笑而不语,只將她护在身边,让她好奇探看。
毕竟谢明月容貌太盛,即便扮作男子,瞧上去也是一名文雅的书生,再加上他身上的衣著也是温润富贵,看上去有些雌雄莫辨之感。
“小心些,此处龙蛇混杂,据传还有拍子的出没,跟紧我。”
今日是个好天气,路上人多,戚縉山將她往身边拉了拉,谢明月也知道其中好坏,更是寸步不离地紧紧跟著他。
两人为了方便,没让侍卫与小廝跟著,只是暗中安排了隨行两侧的暗卫,在人群中沉沉浮浮,跟著保护他们。
暖香阁中,肉林酒池、觥筹交错。
舞姬们身姿如蛇,在男人们的眼中穿行,直穿进心中。
戚修玉坐在二楼,有些呆愣地看著一楼舞台中央,那抹曼妙的身影不停地晃著,晃得他心头直痒。
那一日,他心中烦闷,从府中出来到暖香阁解闷,原本只是觉得此处令人放鬆,可过了两日,那香阁新来了一名魁云娘,从不以面示人,每日只在舞台上跳两个时辰。
头一回见那魁身姿,他便如同著了魔一般,心心念念都是那么身影。
其他男子也如同他一样,魁虽只跳舞,可恩客们的捧场却一点不少。
这些日子,戚修玉为了博得头筹,常常红著眼睛一掷千金,成功在这暖香阁中成了捧著魁的第一人。
老鴇见了他都是毕恭毕敬,喜笑顏开。
今日却是这魁开苞的日子,戚修玉知晓今日有人上府討债,但他此时满脑子都是这魁的身影,心中没有別的想法,只有一个念头:
那个就是一定要抢到云娘。
他静静凝视著那魁隱藏在纱衣下的妙曼身姿,一会儿觉得从中看到了亡妻谢晚晴的身影,一会儿又觉得这女人有些像谢明月。
想到那个贱女人,戚修玉是恨得直咬牙。
可每每想到谢明月的脸,以及那身段,他的心中却又隱隱有著一丝邪火,想要將她狠狠摁在身下,让她再也无法露出那样鄙夷自己的神色。
一舞毕,蒙面的魁施施然向眾人鞠躬后,退入由字画组成的一面光墙。
四周烛火摇曳,只见一个窈窕的身影坐在其中,等待今日落幕。
老鴇扭著腰肢走到台前,笑的喜庆。
“各位公子,今日是我家姑娘云娘的第一回,能有哪位公子做得这个头一人,一亲芳泽,且看公子们对云娘的心意了。”
这次来的这个云娘,虽然架子大得很,可实在勾人,连脸都未露,便勾得这么多公子哥们神魂顛倒。
真是大赚!
她话音未落,京城有名的富商之子孙公子便大叫一声:“两千两!”
紧接著又有富贵之人叫板:“三千两!”
孙公子不甘示弱:“五千两。”
二楼厢房內有位不曾露面的客人,一直没有做声,此时却突然派小廝大喊道:“八千两!”
周围一片譁然。
要知道这京中所有楼阁的魁各有各的特色,可从来没有一人的身价曾拍到过这样高。
在这云娘尚未出现之前,最高的也不过是五千两,这八千两要给的,可是现银!许多自詡一流的门第,一时间也无法拿出这样多的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