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排排的战车阻住了他们的去路,许多还用铁链连在了一起。
黄巢凭藉战车横行数年,但裴璩过往从未和黄巢本部交过手,因此仍没有对此引起重视。
这也不奇怪,相比重视以车制骑的南北朝,唐代一向不注重战车。这无疑是对国初时,太宗皇帝和李卫公李靖所奠定军事体系的路径依赖。
大唐前期,对手往往是轻捷的胡人骑兵,战车也不利於追击歼敌。
可安史之乱后,面对战爭方式的改变,能够捡起没落多年的战车之法,並用好的名將,也不过临淮郡王李光弼,北平郡王马燧等寥寥数人。
黄巢的车战之法,是他从许多秘本古书中重新翻出来的。经过数年演练与实战,不断完善至今。
譬如不久前临朐之战,尚让和孟楷就利用黄巢旧瓶装新酒的鱼丽阵法,以步卒和战车协同,大破平卢之兵。
如四帅这样的顶级智將,就算自己不用战车,但面对黄巢的车战之术,也能很快找到应对之法。
而裴璩这个级数的良將,在他们经验与常识的领域,往往显得智谋百出,算无遗策。但脱离他们熟悉的畛域,便很容易手足无措,乃至一溃千里。
正所谓:可以守常,不可以御变也!
战车之上,弓弩手居高临下,向袭来的江东步卒射出致命的箭雨。
长矛兵从上往下戳人,更往往能轻易避开盾牌,一戳一个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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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迅速衝击,江东兵盔甲一般也很轻便,覆盖面不足,更依赖於盾牌防御。
溃退下来的草军步兵,更是藏在战车后方和缝隙中,迅速重整著队伍,以更进迭退的打法,轮流上阵以节省体力,对连绵衝杀而来的敌兵从容反击。
朱温有些见猎心喜,提起大夏龙雀宝刀,想要上去衝杀一番。
黄巢却以眼神阻止了他。
“你是智將,不是绝海那样的猛將。不到必要时刻,何必亲身犯险?”黄巢目光在朱温身上扫过。
朱温停下脚步,訕訕地笑了笑。
段红烟也说过让他在战场上不要那般拼命。
相比大唐四帅,现下朱温在智谋上已经能分庭抗礼。所缺乏的,乃是四帅那样的大將之风。
但这又不奇怪,他正是血气方刚的年纪,难免少年心性。
何况,朱温一直担任草军谋主,也从未指挥过大规模的部队。
黄巢意在天下,当然要將朱温往大將方向培养。
“安静瞧著罢,若需要你出阵,再出手也不迟。”黄巢说话间自有种渊渟岳峙气度。
官军步卒进攻不利,反而乱了自个阵势。
战车之间解开锁链,战马转到战车前方,拖著车辆奔驰加速,矛状的车軎高速旋转起来,锋芒森寒。被掠过的敌兵,往往直接截成两段,血光喷溅。
在这时,轻锐成为了吴兵极大的劣势。面对不利局面,他们很快陷入了慌乱,队列散乱,宛如一团团的麵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