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寧一直说不用。
她说她的,那父女俩压根儿没听,都开始討论明早吃三明治的事了,还问姜寧吃不吃牛油果。
姜寧有一种对牛弹琴的无力感,只想著明天早点出门,不碰上就好了。
第二天,姜寧按著平常的时间点出门,不慌不忙的打车到校。
晨读结束,课间休息的时候,姜寧正跟一眾老师围观周知航肿成猪蹄的右脚。
这傢伙是真脆,跑两步都能崴个脚。
有老师建议他去针灸放瘀,周知航怕疼,光是听描述就嚇得脸都白了。
姜寧正想鄙视他一番,有人打著电话进来,“……姜老师啊?她早都到了呀!”
她扭头看过去,跟一年级二班的班主任钟老师大眼瞪小眼。
钟老师简短几句掛了电话,姜寧迎上去,“怎么了?”
钟老师表情复杂,“许笑,这会儿都还没到,我给她爸打电话,他爸说在园小区门口等你,我说你早都到了呀!”
两句话雷得姜寧外焦里嫩,“不是,我说了不搭他车呀!”
这都什么时候了,居然还在小区门口等。
也不知道钟老师这会儿心里在想什么,总之眼神不似平时那么纯粹。
“许笑爸爸说孩子亲手给你做了牛油果三明治,夹了双层牛肉饼,死活缠著他在小区门口等,好趁热给你,你们……挺熟啊?”
姜寧笑比哭还难看,“真不熟!”
上课铃响,钟老师走的时候拍了拍姜寧的肩膀,语重心长,“没事儿姜老师,咱们也没有规定说不能跟学生家长交往,你別有心理负担。”
姜寧急忙解释,“我昨天出门晚快迟到了,就搭了下他们的顺风车……我这是正常的人际交往,没別的。”
钟老师推了推鼻樑上的眼镜,镜片后的眼睛闪烁著看穿一切的犀利,“我就是说的正常交往啊!”
姜寧一噎,百口莫辩。
中午,姜寧发狠的啃著许笑给的三明治,味道其实还不错,但还是难以下咽。
办公室里没秘密,加上钟老师是出了名的八卦,一上午时间,差不多整个年级组的老师都知道了。
光是搭顺风车这事儿倒没什么,主要是许笑爷俩儿的態度,大家都在猜,姜寧是不是要给许笑当后妈。
姜寧人还活著,但已经死了。
周知航拄著拐过来,从外卖袋里取了杯咖啡放到她面前。
“我刚才碰到许笑,她想进来找你,我说你休息了。”
姜寧无声嘆气,悔不当初,“我昨天就不该搭他们的车,迟到都比现在好。”
她其实还好,最多就是被说笑两句,可要是传到许笑爸爸耳朵里,指不定怎么想她呢。
搭个顺风车就想当人后妈,都不知道异想天开和厚顏无耻哪个更准確一些。
周知航压根儿没听她说什么,拉起裤脚,看著被药酒醃得变色的脚踝,“那王八蛋居然真不报警,早知道我就再打重一点。”
姜寧掀眼皮瞄他一眼,“早跟你说过了,他不可能报警。你以为他猜不到是谁?不敢闹大而已,一旦报了警,你把加料原浆的事抖给警察,倒霉的只会是他。”
周知航由衷佩服,“社会我寧哥,人狠话不多。”
姜寧没工夫跟他逗乐子,摸出手机给许明宇去了个电话,大概就是说早上不好意思,让他们等那么久,又再次明確表示不需要搭他们的车,以后不要等。
许明宇没接茬,而是问她下午放学后能不能陪许笑过个生日,一起吃个便饭。
姜寧想也不想的拒绝,许明宇继续劝说,话里带著恳求。
“昨晚我跟笑笑说你应该会答应,她高兴了好久,早上闹钟都没响就爬起来做三明治……自从她妈妈生病去世,我再也没见她这么开心过,姜老师,算我求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