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为娘报仇了,用不了多久,南锦屏就会受到应有的惩罚,娘,你要做外祖母了…”
慕唯说了很多,眼角始终沁著晶莹的泪珠,这是她兜兜转转,经歷四世才得到的结局,驀然回首,一路跌跌撞撞,歷经坎坷。
直到小腹有些酸胀,她才在周亦卿的搀扶下缓缓离去。
…
时光飞逝,又是一个月匆匆而过,皇帝似乎彻底忘记了长生丹一事,比之前更加勤勉於政事。
张四喜被净了身,发配去了浣衣局,专门洗皇帝的衣裳,包括褻裤,旁人一概不许插手,若是发现行刺之物,张四喜估计当场就要归西。
冷凝和冷星时常往寿康宫去,据说太后已经和皇帝坦言两人的身世,皇帝也表示不再追究,太后便在大理寺给冷星谋了个少卿。
虽只是四品,但冷星如今也算是朝廷命官,有自己的府邸了。
自从魏繁楼回来,姜焕便往督统府跑的勤快了些,听说郑夫人为她相看的对象她全都推了,每日都想和魏繁楼腻在一起。
不见面时想,见了面便要吵架。
魏繁楼很聪明,感受到姜焕的热情后,整个人就开始淡淡的,近日来甚至故意躲著,慕唯瞧著,姜焕明显的失落起来。
她曾偷偷问周亦卿,为何魏繁楼不愿意接受姜焕,周亦卿嘆了口气,为她讲述了其中缘由。
魏繁楼幼时有个指腹为婚的小妻子,那时虽然小,但两人都心知肚明,便时常玩在一起,魏繁楼曾发誓,长大后一定要娶她。
可惜皇帝一道圣旨,魏家被满门抄斩,他侥倖没死,那个小女孩却因在他府中,被官兵错杀。
他將尸体送去寒山,因为只有在那里,才能保证尸身不腐,寒山老人开价每日一两黄金,否则就將尸体扔下山去餵狼。
魏繁楼便开始发疯一般钻研医术,成名后疯狂敛財,终於將欠下的金子补齐,可他执念太深,始终不肯將尸体入土,时至今日,仍在寒山的冰棺內保存。
虽然寒山老人念他一片赤诚,价格从一两变成了半两,但每日半两黄金依旧十分昂贵,为了能让尸身继续保留在冰棺中,魏繁楼不得不持续敛財。
慕唯微惊,原来是这样,人人都说魏繁楼医术高超,却铁石心肠,是个贪財的黑医,但其实他也有苦衷。
而对於姜焕,魏繁楼早就將自己的心门封锁了,他不愿意出来,姜焕也走进不去。
哎,慕唯觉得此事非常棘手,比面对肃王时还难办。
“放心吧。”周亦卿说道:“我会提醒小楼子。”
慕唯点点头,也只能先这样了。
如果不喜欢,还是儘早快刀斩乱麻,免得姜焕越陷越深。
隨著第二个婆娑地狱製成,慕予澈也终於脱离了危险,整个人的状態看起来很好,近来正在学习走路和说话,墨月又製作了一台轮椅,慕嘉洛和慕予澈这对难兄难弟便时常坐在一起沟通交流。
虽然更多的是“嗯…啊…呀…哦。”
除此之外,慕予澈每日都要来慕唯的房间小坐,没什么目的,只要在姐姐身边,他心里就十分安定。
慕唯就也时常推著他散步,跟他讲一些小时候的趣事,慕予澈不会回应什么,唯独笑的很开心。
这日,慕唯正靠在躺椅上晒太阳,又拿起一块核桃仁送进了嘴里,余味甘甜,她看了看一旁眉清目秀的人:“你以后都不用去当值了吗?”
周亦卿吹了吹核桃仁上未处理乾净的碎渣,送到她手边:“嗯,福安替了我的位置。”
福安就是慕唯曾派去盯梢娇妍宫的那个小內侍,皇帝说周亦卿大病初癒,要他在府中安心休养。
可实际上,是周亦卿每日都在陪著她休养。
刚觉得核桃吃不下了,想起身活动活动,冷凝就忽然从门外进来,身后还跟著一个陌生女子。
慕唯问道:“这位姑娘是?”
冷凝看似有些为难,又有些怨懟地看了周亦卿一眼,才说道:“她说她从临州来,家里遭了贼人洗劫,都死了,特来投奔姑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