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月遥看著眼前人的脸,伸出双手紧紧抱住他宽阔的背部,她把头贴在松枝淳的胸口,似乎要把十多天里没流的泪的一次流干。
许久之后,她说,“我明天想去看看姑姑。”
她要把记忆里的脸跟现实中的重新对照,免得自己的回忆变形。
“我陪你去。”
“嗯松枝淳走出臥室时,来棲阳世刚好打开了玄关的大门,他走进客厅,餵给飢肠的金枝一把猫粮。
“你的衣服怎么湿成这个样子?”偶像小姐惊讶地问。
松枝淳扯了扯贴在胸口的衣领,指向少女所在的臥室。
“你也不容易啊,读书打工,还要当妈。”来棲阳世摇了摇头,脱掉脚上的靴子,“不会累吗?”
她跟望月遥也算是半个室友,对於少女的情况也有所了解。
“遵守诺言的意义就是,”松枝淳给自己倒了杯牛奶,“每个晚上,我可以安心入睡。”
沙发上的来棲阳世竖起了大拇指,低头吃饭的金枝摇著尾巴。
时隔快半个月,再一次站在昭和大学附属鸟山病院最高层的病房里,门外的走廊上是两个靠在一起的行李箱。
松枝淳看著坐在病床边的少女,望月遥深深凝视女人的脸,她们的手牵在一起。
“姑姑,我要去北海道了。
“你之前说想在东京塔上看雪,松枝跟我说,北海道的雪比东京塔上的更好看。”
“他让我亲眼见过之后,再回来讲给你听。”
“要是北海道真的有他说的那么好,等你醒来后,我们再一起去吧。”
时间差不多了,她起身离开病房,松枝淳关掉房间里的灯,带上房门。
两种滑轮的声音逐渐远去,过了一会,又有少女急促的脚步声向黑暗而沉静的房间靠近。
望月遥气喘吁吁地推开门,回到女人的病床边。
她跪了下来,抓著女人的手贴上自己的脸,一寸寸地抚摸,从抿起的嘴角到鬱结的眉间。
“姑姑,不要忘了我的样子。”少女泣声说。
松枝淳的影子出现在门口,投射在望月遥的脚边,她深呼吸了几次,握著他的手腕离开了病房。
两人走出医院的大门,松枝淳要坐学校的巴土前往机场,而望月遥不想见到其他人,他们要暂时分开。
“不要半路逃跑,我们约好了的。”
松枝淳看著坐进车里的少女,她点了点头。
望月遥看著后视镜里的身影远去,昨晚她並没有把梦说完。
发现面前什么都没有之后,她抬起头,眼前是松枝淳的脸。
他没有说话,只是抱著她走了一段路,然后就放下了她,头也不回地走了。
少女看著窗外的枯枝,想起模擬里的日记。
你转身走了我的灵魂进入冬眠尽头是你回来那天绝对不能被他拋弃,望月遥对自己说。
几天之后,或者是很久以后,她会回到这里,坐在女人的身边,讲述一个跟雪有关的故事。
希望北海道的雪,拥有疗愈人心的魔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