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看了?”松枝淳是在少女看电影的途中才进来的。
“后面就没意思了。”这部电影当初姑姑带她看过一次,“拋下他度过的幸福一生,
我不想看这种东西。”
“可这是他希望的啊,露丝只是实现了跟杰克的约定而已。”
“即使移情別恋?即使嫁给另一个男人、生儿育女?”望月遥並不认可这种决定,“你不是跟我说,要先听自己的话,再听爱人的话吗?”
少女不屑地说,“说到底,还是她自己放下了对他的爱而已。”
两人谈论的已经不是电影的剧情了,被人拿自己的话来反驳自己,松枝淳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你说得对。”他只好对自己说过的话负责。
望月遥骄傲地扬起下巴,爬回自己的床上,像只凯旋的猫。
少女翻著床头柜上的大堆碟片,指尖在薄薄的塑料壳间扫来扫去,“我最近看了很多爱情片,发现自己最喜欢的还是十几岁时的爱情故事。”
“所以我怀疑,只有十多岁时的情竇初开才叫做爱情。”
“不是所有人的爱情都叫做初恋。”
松枝淳拉开窗帘,窗外是再度挥洒的雪,有只野猫在对面积雪的屋顶上步,留给夜色一串梅般的脚印。
“你打算什么时候回学校?”最后离开前,松枝淳问少女。
“等过了这周再说吧。”
望月遥钻进被窝里脱衣服,露出肩脚骨的上沿和弧线优美的脖颈,赤裸的背部如雪面般光洁,等待主人落下厚实笔墨。
“我可不想一回去就考试。”
走过五零六室的客厅,漆黑的空间让松枝淳回忆起一个人独居的日子,少女在这方面的习惯跟他有些像。
关上冰冷的防盗门,松枝淳没有立刻回到隔壁,而是倚著走廊的围栏,看著楼下的街道。
路上没什么车子,一个中年男人提著文件包走过人行道,在寒风里瑟缩著。
街道的另一头,男孩和女孩蹲在雪地上放著烟棒,看身高也就小四小五的年纪,女孩看著男孩手中灿烂四射的光线,手舞足蹈起来。
因为距离很远,松枝淳听不见烟棒燃烧的吡啦声,只有树冠上的雪越积越重、最后落到地面的声音。
计程车的灯光划破街道的静謐氛围,少女走下车,回过头向司机道谢,向公寓的方向走来。
来棲阳世看上去心情不错,从街道到公寓的几步路,她一会往左一会往右,玩雪玩得不亦乐乎。
少女最后走到公寓楼顶的树下,一脚端向树干。
树梢摇动,积雪如白色的细沙滚落,她兴奋地扬起头,正好看见了倚著围栏的松枝淳“松枝!你在那里干什么呢!”来棲阳世衝著他挥手。
“在观察某些人的不文明行为。”
“哪里哪里?我怎么没看到?”少女在楼下转了一圈,终於想起了正事。
“松枝!明天跟我一起去录歌!”
楼下的少女巧笑嫣然,在雪中挥手,向他走来;房间里的少女眼神幽幽,望著窗外的雪,回忆片刻之前的时光。
关於情竇初开的故事,他们回忆起的名字,最后还是青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