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岩感到一股前所未有的压抑,他从未想过,京城的繁华之下,竟是如此的冷漠与排外。
他深吸一口气,努力压下心中的怒火,“林公子,你……”
就在这时,一个涂著脂粉,衣著艷丽的妇人,扭著腰肢走了过来,脸上堆满了笑容,“哎哟,这不是宋公子吗?真是巧了,奴家今日也来……”她说著,目光在宋岩和姜綰歌之间来回打量,“这位姑娘是……”
孙媒婆扭著水蛇腰,一摇三晃地进了將军府,手里捏著一方绣帕,掩著涂得鲜红的嘴唇,一双细长的眼睛滴溜溜地在宋岩身上打转。
她清了清嗓子,尖细的声音在府內迴荡:“哎哟,老身今日可是带著好消息来的!宋將军一表人才,年少有为,如今在京城也算是小有名气了,不知婚配如何啊?”
姜綰歌原本还算平静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
她如何听不出这媒婆话里的意思?
这是拐著弯地暗示宋岩不要纠缠她,癩蛤蟆想吃天鹅肉!
她捏紧了手中的茶杯,骨节泛白,怒火在她胸腔中燃烧。
孙媒婆仿佛没看到姜綰歌难看的脸色,继续说道:“老身这里啊,可是有好几个姑娘,都是名门闺秀,温柔贤淑,琴棋书画样样精通,保管能配得上宋將军!”她说著,从袖中掏出一沓画像,一一展开,“您瞧瞧,这位是户部尚书家的千金,知书达理,温柔贤静……”
每展开一幅画像,姜綰歌的脸就红一分,胸口的怒火也更盛一分。
她觉得空气都变得稀薄,压抑得她喘不过气。
周围的丫鬟僕人也都噤若寒蝉,大气不敢出,整个將军府都笼罩在一股诡异的寂静之中。
与此同时,兵部衙门內,钱侍郎正和几个官员窃窃私语。
“听说了吗?那宋岩带回来的军情,好像有猫腻啊……”他压低了声音,故作神秘地说道,“我听说,他跟边疆的那些將领关係匪浅,说不定这军情是他们故意偽造的,想……”
钱侍郎的话还没说完,便被一个慌慌张张跑进来的小吏打断。
“大人!不好了!宋將军来了!”
钱侍郎脸色一变,他下意识地整理了一下衣襟,强作镇定地说道:“慌什么!他还能吃了我不成?”
宋岩快步走进衙门,脸色铁青,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
他一把抓住钱侍郎的衣领,咬牙切齿地说道:“钱侍郎,你……”
宋岩回到姜綰歌为他安排的住所,一把扯下偽装的平民衣衫,烦躁地扔在地上。
他双拳紧握,手背青筋暴起,胸膛剧烈起伏著,像一头困兽般在屋內来回踱步。
京城繁华的景象此刻在他眼中如同虚幻泡影,只有无尽的屈辱和愤怒在他心头翻滚。
“綰歌,他们欺人太甚!”宋岩猛地抬头,看向坐在窗边的姜綰歌,声音沙哑,带著一丝委屈。
他想起林公子轻蔑的眼神,想起那些公子哥儿们刺耳的笑声,想起媒婆那阴阳怪气的话语,一股热血衝上头顶,几乎要將他整个人燃烧殆尽。
姜綰歌起身走到他身边,轻轻地握住他的手,柔声安慰道:“宋岩,我知道你受委屈了。京城这些人,向来看不起我们边疆出身的人。但你记住,你是为了边疆百姓,为了大义而来,不必理会这些宵小之辈。”
她的手柔软而温暖,像一股清泉流入他乾涸的心田,让他焦躁的情绪渐渐平復下来。
他看著她,目光中充满了爱意,那深邃的眼神仿佛要將她整个人都吸进去。
姜綰歌被他看得有些害羞,她的脸上泛起红晕,像春日桃般娇艷欲滴。
为了让宋岩儘快在京城立足,姜綰歌决定带他参加一个京城权贵的宴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