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四所上下服侍的太监和宫女,早已经对纯嬪的身份和地位瞭然於心。
即便是这些日子,皇上再次將纯嬪关在这里,他们也不敢苛待。
再加上贵妃娘娘时不时送东西过来,这哪里得罪得起。
如今整个东四所,但凡是纯嬪住的地方稍加修缮,焕然一新。
便是通向正殿的小路都用雨石一路铺陈过去,別有一番情趣。
萧泽暗自苦笑,貌似纯嬪离了他的关照倒是过得比之前还要好一些。
萧泽缓步走上前,汪公公刚要稟告,被萧泽瞪了一眼。
汪公公忙闭了嘴,他带著跟过来的宫人候在了二门外,再没有往前进一步。
萧泽抬腿朝著那边走去,那悠扬的琴声越发真切了几分。
门口坐著的玉嬤嬤,鬢边的白髮又多了些,此时正绣著一方帕子。
另一侧放著一件披风,一看就是郑如儿经常用的。
玉嬤嬤不曾想萧泽悄无声息就这么来了,惊慌之下一针扎进了手指头。
她也顾不上什么,忙起身同萧泽跪下行礼,萧泽摆了摆手,让她起身。
外间的动静果然让里面的郑如儿停下了抚琴的动作。
声音戛然而止,那寂寥辽阔的音调引起了萧泽的兴趣,此时断了音,萧泽不禁嘆了口气。
他缓缓走进门口,抬眸间却对上了郑如儿那娇俏的身影。
郑如儿此时背对著门口坐著,靠近窗前。
“玉嬤嬤怎么了?是不是贵妃娘娘来了?”
这些日子萧泽下令將她彻底囚禁在东四所。
即便是榕寧来探望都被人挡在外面,如今听到了玉嬤嬤行礼的声音,郑如儿还以为榕寧赶了过来,突然背后传来了萧泽沙哑的声音:“是朕。”
郑如儿的脊背僵在了那里,缓缓起身转过来看向了萧泽。
郑如儿脸色一如既往的平静,没有丝毫的感情起伏,这个表情狠狠刺痛了萧泽的心。
郑如儿躬身福了福:“原来是皇上,不知皇上前来,臣妾有失远迎,还望皇上恕罪。”
萧泽上前一步抓住了郑如儿的手,那手许是刚刚拂琴在外面著了冷风,有些冰凉。
他紧紧攥著,郑如儿挣开了他的手退后一步,这让萧泽分外的恼火。
怎么感觉自己像是要强迫良家妇女似的?
萧泽冷冷道:“什么时候能不这么板著脸对待朕?”
郑如儿对萧泽早已经心如死灰,不想萧泽如此一说,郑如儿倒是有些稀罕。
是他一步步將两个人之间的情谊消耗殆尽,如今却將这盆脏水又泼到郑如儿身上。
郑如儿一看挣脱不开,轻笑了一声,没有辩驳半句。
这更让萧泽恼火,上前一步一把掐住郑如儿的胳膊,將她带进怀中。
隨即掐著她的下巴,迫使她仰起头看著自己。
萧泽冷冷道:“你就这么恨朕?连一句暖心的话都不愿同朕说?”
郑如儿抬眸定定看著面前的萧泽,轻笑了一声:“皇上这又是受了哪般刺激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