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泽脚下的步子踉蹌了一下,扶住了一边的山墙,身后的汪公公疾步上前扶著萧泽,却被萧泽一把推开。
萧泽心头藏著一团火,这团火想要將他自己烧死。
他將那个女人骗回来,她就信他。
他说他要娶她,她也信了。
他甚至將刀子都递到她的胸口处,她还是信了。
萧泽突然嗤的一声笑了出来,笑容苍凉的厉害。
身后的汪公公刚跟了萧泽这些日子,没见过这种阵势,有些慌。
萧泽冲他摆了摆手高声道:“你们都滚出去,朕想一个人清静清静。”
又是那间藏书阁,已经承载了他和白卿卿最美好的初见,也承载了他和榕寧的偶遇。
萧泽踉踉蹌蹌,朝著藏书阁走去。
这一处位置相当的偏僻,每年这个时刻他都会进藏书阁,翻找出白卿卿的画像。
他对著白卿卿的画像把酒,只希望自己醉得厉害,最好醉死过去。
他渴望在梦中再见到她一面,也是奇怪十年多了,每次在梦里卿卿都没有对他笑过,难道她也恨他吗?
萧泽手中的酒壶哗啦一声摔在了墙角处,碎了一地。
汪公公却不敢上前,这藏书阁是萧泽的禁区。
平日里也无所谓,后宫的嬪妃也可以进来借阅书籍阅读。
可唯独今日这里是萧泽一个人的地盘,便是他们这些近身服侍的太监都不敢越雷池半步。
萧泽醉眼迷离,踉踉蹌蹌的推开了藏书阁的门。
他绕过了藏书阁门口竖著的一架紫檀木屏风,这一架屏风也曾经是白卿卿不知从哪里搜寻到的,立在这里,隔著门口寒冷的风。
宫里头的人都晓得,这一晚皇上一定会在藏书阁度过,提前將这里点了地笼,將家里烧得暖烘烘的。
萧泽又喝了酒,酒劲很大,浑身燥热。
他將披风脱了下来,摔到了一边的椅背上,又朝里间走了几步,突然脚下的步子定在了那里。
却见正中间一个娇俏的身影,披著一件玄色披风就那么跪在地上,对著一尊佛像在喃喃自语。
萧泽眉头狠狠皱了起来。
何人这般大胆?竟然敢在今日闯进了佛堂里,居然还对著他供的佛在那低语著。
萧泽气闷踉蹌了几步,一把抓住了那女子瘦弱的肩头,將她狠狠拽过来。
这一扯不要紧,竟是將那女子披著的披风扯落在地,甚至连里面的纱衣都被扯下半边,露出了女子削薄白皙的肩头。
女子的皮肤很白,像是羊脂玉,在宫灯的光下尤其显得莹莹生辉。
脊背上从半边肩头蔓延到了脖颈处,竟是开满了火红色的曼陀罗。
那似乎是沾了原料纹在了皮肤上的,伴隨著皮肤的起伏呼吸间,那朵似乎是活了似的。
萧泽定定看著面前的背影,就像是暗夜里勾人魂魄的妖精,美得惊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