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咬了咬腔壁的软肉,“好,只是希望皇上金口玉言,別忘记答应臣妇,和离之后,放了庄繆。”
“好。”
男人似乎心情瞬间极好,答得爽快。
天寒地冻,天牢里更是阴冷蚀骨。
徐千雁越往里走越感觉到环境的潮湿,她还看到地面乾涸的血跡。
不敢想像庄繆被关押在这里遭受了多么惨无人道的折磨。
她心中不免有些焦灼,脚步越来越快。
终於在最深处的牢房里看到了庄繆的身影,曾经温润儒雅的世家公子,此刻白衣沾血,狼狈不已地倒在稻草堆上。
而平日里打理的一丝不苟的长髮,失去光泽,比稻草还潦倒许多。
“夫君……”她不禁眼眶一红,脱口而出两人四年里相敬如宾的称呼。
牢房里奄奄一息的身影一动,像是听到了她的呼喊,艰难地抬起头,那双温润的眸子盯著徐千雁的方向良久,唇瓣囁喏了几下:“千雁,是你吗?”
徐千雁的鼻头一酸,慌忙要打开门进去,但是牢门被锁链紧紧锁著,她只能求助一旁派来监管她的公公:“公公,求您行行好,把门打开,让我进去说行吗?”
公公皮笑肉不笑:“哎呦,庄夫人,您可就別为难咱家了,您有什么话就在这牢门外说吧,別忘记答应皇上还等著您呢。”
徐千雁听著公公明里暗里的警告,又看了看牢里的庄繆,紧紧握住了面前牢门的柱子,咬牙道:“好,你不开门,我就撞死在这里。”
话落,她起身朝一旁的柱子撞去,可把公公嚇坏了。
要说谁最明白皇上的意思,莫过於他们这些宦官了!
別看皇上嘴上恨不得弄死这位庄夫人,可谁要真动了她,那才是真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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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如嬪可不就是活生生的例子?
他慌忙拦住了徐千雁:“庄夫人,您何苦为难奴才呢,不过就是扇门罢了,给您开还不成吗,但您长话短说。”
“谢谢公公了。”徐千雁本就没想寻死,只是恐嚇公公的,达到目的,立即福了福身子,真心实意地谢过公公后,走进了狱中。
“夫君?夫君,你还好吗?”她將庄繆扶起来,才看清他到底遭了多大罪。
內侍太监来稟告的自杀不是假话。
他的脖子上裹著渗血的纱布,看起来伤口处置敷衍。
“对不起……”她开口。忍不住哽咽。
庄繆摇了摇头,事到如今,他还是嘴角掛著笑,安慰徐千雁:你不用说对不起,真正该说对不起的是我。是我没用,这些年害你吃了那么多苦……咳咳……”
话没说完,他就剧烈地咳嗽起来,原就虚弱的身体又咳出几滴血。
徐千雁赶忙道:“別说了,是我连累了你才对,你放心,我一定会救你出去的。”
只是接下来关於和离的话,她怎么也说不出口。
怪不得。
怪不得司止渊一定要她亲口对庄繆说出和离,杀人诛心,莫过於此。
庄繆看著眼前欲言又止的徐千雁,他突然有几分释然,道:“你答应了他什么吗?”
徐千雁的心头一颤。
没想到庄繆已经猜到了。
千言万语,她只能重复那句:“对不起……”
庄繆摇头:“我说了你不用说,一直都是我耽误了你,这些年看著你受委屈。我时常在想要不然就算了吧,你本就不属於我,是我困住了你,还有……窈窈。只要你告诉那个人真相,他绝对不会再为难你的。”
窈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