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允没说话,就当是默认了。
两人沉默地消失在了黑夜里。
后面的不远处,几个追上来的暗卫面面相覷,不知道要不要出面。
“谢將军看起来好像受了伤。”一个暗卫开口。
另一个咬牙道,“你们先跟著暗中保护,我去稟告皇上。”
柳嬋一边搀扶著谢允,一边顺著他的指路。
费了好一番功夫才寻到了医馆。
她將谢允放在了医馆的床上,看著医馆大夫救人,她想了想,將自己手上的一个玉鐲褪了下来。
“你帮我去一趟晋王府,就说安乐郡主的好友受了伤,让她来。”柳嬋將鐲子塞进了药童的手里,“要快些。”
那药童接了鐲子,赶紧跑出去。
儘管那医馆的大夫已经认出了谢允的身份,柳嬋也只能对自己的身份含糊其辞。
她的身份太敏感。
宫妃跟外臣同时出现在药馆里,被人说出去,大家只会往一些乱七八糟的事情上想,而非確认事实。
好在医馆的大夫医术不错,將袖箭拔出来的同时,也给他上了解毒的药。
“这位姑娘带谢將军来的太及时了,若再晚半刻钟,怕是谢將军的胳膊就保不住了。”大夫也是满头大汗。
他將剩下的药放进了柳嬋的手里,嘱咐道,“一刻钟要撒一次,箭毒已经清出来了,现在就是止血。”
柳嬋点了点头。
突然,门口有人喊了大夫离开。
屋里只剩下了柳嬋跟谢允两个人。
柳嬋有些愧疚,“那人是针对我的,你这样追上来,又因为我受伤……”
“小嬋儿。”谢允看著她,嘴角勾了起来,“以前你说咱们两个是最好的朋友,为朋友两肋插刀,我觉得没问题。”
柳嬋定定地看著他。
她当然知道谢允这些话是为了宽解她。
可是现在,她跟谢允走的太近,对她不好,对谢允更不好。
一刻钟的时辰到了,柳嬋將手里的细粉洒在他的肩膀上。
谢允轻笑道,“我记得我那时候调皮,被爹爹拿著藤条抽了后背,你偷偷钻了狗洞,衝著我嗷嗷哭,还非要给我上药。”
尘封的记忆就这样被撕开。
这些都是柳嬋快要想不起来的事儿。
她小时候在柳家过的跟丫鬟似的,甚至丫鬟都欺负她年纪小,也只有谢允会偷偷帮她欺负回去。
那时候她確实很依赖谢允。
可是,物是人非。
有些东西再回忆多了,是灾而非福气。
“谢將军,那都是小时候的事情了。”柳嬋淡淡道,“那时候我不懂事,谢將军的年纪也小,现在我是宫里的婕妤,你是百姓敬仰的將军。”
是两桿子怎么都打不著的关係。
若有关係,谁也別想活。
“小嬋儿,谢家离京是我不能控制的。”谢允眼里受伤。
去年这个时候,她还在柳家,未曾被定下亲事,未曾进宫。
他也知道,谢家不会同意他娶一个小官家中的庶女。
所以他在西北拒绝了家中成亲的要求,一门心思地想立功。
立了功,他的亲事可以自己做主。
大夏国的女子大多数十七岁才议亲,他以为他来得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