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咔噠”一声,房间门被人打开了,许时顏扭过头,对上一双深邃的瞳眸。
许时顏呼吸一滯,眼神冰冷,充满著防备,很快避开了薄津恪的视线。
薄津恪静静地看著她,目光像是雾靄笼罩的湖水,表面映著月光般的清冷,眼底深处暗涌著某种未知的情绪,折射著冷芒的光。
“醒了?”
低哑的嗓音像是被拨动的古箏,听不出明显的情绪。
许时顏心情复杂,怀著一种身为败者的自觉,主动向薄津恪谈起条件。
“盛家重建的费用,我会负责,至於安安和云姨,她们什么都不知情,盛铭寒也只是听从我的命令罢了,你为难他们也没什么意义。”
反正她无牵无掛,浑身上下就这么一条命最值钱。
让薄津恪把气全撒在她身上,总比撒在安安和云姨身上好。
然而,薄津恪似乎並不吃许时顏这一套,直接反问。
“是谁在背后指使你这么做?”
许时顏看向薄津恪,脸上的笑意未达眼底。
“薄先生应该知道我什么都不会说,又何必多此一问?”
薄津恪的眼神逐渐变得锋利,一步一步走到许时顏的面前。
他伸手,掐住了她的下巴,强迫许时顏与他对视,居高临下的眼神透著一股危险和残酷,压迫感令人心惊胆寒。
“我的耐性有限,同样的问题,我不会再问第二遍。”
薄津恪一字一句,凝视著许时顏的眼睛,仿佛她已经是一具毫无价值的尸体。
“別以为我不敢杀你。”
下巴被掐得生疼,许时顏脸上肌肉有些许扭曲,偏头挣脱了薄津恪的手。
“我的生死,不就在薄先生一念之间,我已经解释过了,我只是可怜安安,所以才让盛铭寒配合我,哪有什么幕后主使?薄先生未免想得有点太多了。”
薄津恪黑眸如夜,盯著许时顏的瞳眸。
过了半晌,他缓缓开口:“两个月前,我派人去琼州岛调查,你三年前被家人送到岛上,独自一个人,相当於被遗弃了。”
许时顏冷笑,“那又如何?这一点人尽皆知,薄先生不如说点新鲜的?”
薄津恪脸色冷漠,薄唇轻启,一双深邃的眸愈发黑沉。
“你们很聪明,利用岛上一切可利用的资源,建立了不少自己的关係网。可惜,你们自以为坚不可摧的计划,在那些权贵眼里,不过是蚊子在嗡嗡叫罢了。”
磁性的嗓音不紧不慢,像是针,往许时顏的心臟扎,提醒著她的幼稚。
薄津恪瞥了许时顏一眼。
“琼州岛上的人,都是世家爭斗的失败者,输的人,一辈子都无法再翻身,这就是他们的宿命,你確定,自己要为这样的势力卖命?”
许时顏瞳眸直视薄津恪,从鼻腔发出一声冷嗤。
“什么是胜者,什么又是失败者,这不过是你们合理化自己不择手段的藉口,就像,某些人血脉高贵,天生聪慧的言论一样可笑。”
薄津恪眸中毫无波澜,看向许时顏。
“这些话,也是袁清教给你的?”
许时顏瞳孔微颤,緋色的唇动了动,却什么也没说。
然而,从许时顏的细微表情变化中,薄津恪已然洞察问题的答案。
薄津恪发出一声低沉的笑,语气幽幽,带著嘲讽。
“看来,除了年龄,她的认知依旧没什么长进。”
“你没有资格评价清姨。”
许时顏蹙眉,声线低哑,死死地盯著薄津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