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时顏忽地冷笑了一声,慢慢转过头,看向薄津恪,眸色幽暗。
“真是有意思,溯阳调查总局的人亲自上场调查,关悦曦就在现场,证据確凿,短短一个晚上,舆论竟然能逆转成这样……薄先生有什么看法吗?”
许时顏根本不是在询问,而是在质问,丝毫没有自己被外界误会造谣的危机感。
或者说,她早就已经习惯了。
整个盛京,除了薄津恪有这么大的能耐,谁还能做得到?
“你想动关悦曦的想法,最好还是不要有。”
薄津恪忽然说道,算是变相地承认了自己的所作所为,仿佛这只是一件对他来说再微不足道的小事。
许时顏的脑子却像是被雷劈了,完全无法理解薄津恪的行为。
说是看在两家人的交情也好,或者合作也罢,可她万万没想到薄津恪脱口而出的话,竟然是让她不要动关悦曦?
“为什么?”
许时顏盯著薄津恪的眼睛,像是不问出答案誓不罢休。
薄津恪不喜欢別人用质问的方式来和他交谈。
在他看来,许时顏绑架关悦曦,並且迷曝光的做法,根本解决不了根本问题,只会给自己带来麻烦。
“你是不是真的认为自己有九条命?”
薄津恪眉心蹙起,声音一沉,显示著不悦。
“关悦曦,不过是一个被人操控的傀儡,关家的事不是她一个人就能做决定,关家人早就已经给自己想好了退路。对付你,也不过是像碾死一只蚂蚁一样简单。”
许时顏笑了一声,觉得讽刺极了。
“所以呢,关悦曦就可以把自己摘得乾乾净净了?……薄津恪,你別以为我是傻子,你根本就不是为了我的安全著想,你到底为什么要护著她?”
“你认为是,那就是吧。”
薄津恪闭上眼睛养神,似乎不想与许时顏爭吵。
气氛陷入死寂,在车里这一小片空间蔓延。
驾驶座的秦淮砚缩著脖子,权当自己是一个背景板,沉默著开车。
终於到了目的地,几人下车。
刚走进別墅大门,许时顏的脚步就顿住了。
盛老爷子和盛家几个亲眷不知道是什么时候来的,看起来等候多时。
盛老爷子坐在沙发上,手里拄著拐杖拉著脸。
两个叔伯,一个姨妈,站在他身旁,颇有点狐假虎威的味道。
薄津恪好不容易犯这么大的错,他们自然要大书特书,恐怕早就不知道说了薄津恪和许时顏多少坏话。
毕竟这可是一次在盛老爷子面前表现的绝佳机会。
薄津恪倒也不意外,神色平静,许时顏本来还在生气,现在见到盛老爷子,心里划过来一丝心虚,不敢直视他。
“你们还知道回来,我还以为你们早就把这个家忘记了!”
盛老爷子的话闷雷一般响起,拐杖在大理石瓷砖戳得“篤篤”作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