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的刘佐见白猿武馆惨败,心中怨恨,从袖子里捻出两根毒针,就要背后偷袭这两个武当道人。
怎料眼前一,陈玄突然出现在他面前,剑刃出鞘,先一步抵著他的喉咙。
陈玄笑言道:“既是踢馆,无关人等若是出手,生死自负。”
刘佐连忙丟了毒针,求饶道:“仙师饶命!”
陈玄说道:“你们给了白猿武馆多少好处,还拿回去,从今往后各凭本事吃饭,若是不服,山上如我这般修士却是不少,大可以来试一试。”
刘佐连忙服软道:“是我们这些个閒散道人有眼无珠,这便离开武当地界,
再不敢惹是生非。”
剑刃架在脖子上,这陈玄本事又大,由不得他不服软。
陈玄收起长剑,將要与玄烛道长离开。
怎奈那老馆主白石一挥手道:“白猿武馆弟子,给我拦住他们两个!”
“咳咳—教他们赔了八千两银子,与本馆主和你们师兄买药疗伤。”
“否则便报与山下衙门,告他们一个强闯武馆,出手伤人之罪!”
一些个在白猿武馆学艺的弟子纷纷手持棍棒,拦住了大门,不教陈玄和玄烛道长离开。
玄烛道长一听那老馆主要八千两银子买药疗伤,气得鬍鬚发抖。
真当山上修道之人不知山下柴米油盐?
八千两银子,这老馆主莫不是狮子大开口,要讹诈他们武当山一笔?
陈玄一把抓过刘佐,把剑架在他脖子上:“听见没,八千两银子凑够,给白猿武馆的几位疗伤买药,不然今天教你这狗头落地—嗯?”
剑刃寒气直逼脖颈。
刘佐高声道:“白馆主!我等雇你们踢馆,给的不过八十两白银,你怎地就要八千两疗伤?”
“若是我今日人头落地,你这武馆来日也別想安生!”
“还不快放这位仙师离开?”
老馆主执意道:“八百两银子!一分不少,否则我们报官!教你们武当山一眾道士名誉扫地!”
相互踢馆,是那江湖规矩。
山下各国,皆有律法约束百姓,杀人偿命,欠债还钱,伤了人自然也要赔偿。
但更重要的还是名誉上的损伤,踢了回馆,反而赔了人家许多疗伤买药钱。
以后谁还敢再踢馆?都害怕赔钱,忍气吞声,任人欺负。
遇上这种打不过你,还以报官讹诈你一笔钱財的混不吝,也算是倒霉。
陈玄敲了敲那刘佐的脑袋:“八百两,一分不少。”
刘佐把心一横道:“此事不成,表竖老子没法混了。”
“仙师砍死我,再把那老东西砍死,把他一眾徒弟也砍死便是。”
“管他要八千两还是八万两,有钱赚,也得有命才是!”
陈玄一脚端开刘佐,持剑走进那老馆主,眼神一冷:“山中修士,哪有钱財与你。”
“要钱没有,要命一条。”
“我教你这贪得无厌的老东西有钱讹,没命!”
老馆主察觉到陈玄浑身杀意,顿时叫道:“八十两!八十两便是!”
陈玄举起长剑。
还討价还价呢?
一声长嘆传来。
“罢了罢了,道长还是住手,怪街怪我当初传他拳法,却是一段孽缘,今日前来了却,还请道长高抬贵手。”
一位宽袍大袖,素衣步履的云游道人出现在武馆之中。
那道人稽首道:“贫道广法,与诸位赔罪。这白猿通背拳是贫道传他,引出今日一番祸患,这便收了他的武艺。”
老馆主白石跪拜在地上,见那道人顿时老泪纵表:“师父,师父!”
当初在东海之滨学拳,蒙受师父传道之恩,却是未曾报答。
数十年未见,师父依旧鹤髮童顏,他却已经垂垂老矣。
广法道人斥责道:“我传你一身本事之时,可曾教你仗势欺人,谋取钱財?
今日收回你一身武艺,休要再叫我师父。”
说罢他屈指一弹,一道真气直接击中白石胸口,废了他一身武艺。
刘佐见那广法道人驻顏有术,屈指一弹便废了白石一身武艺,料定是一位隱土高人,生怕被秋后算帐,早已悄然离去。
广法收了白石一身武艺,即与陈玄和玄烛出了武馆,寻一处茶楼坐下,请两人喝茶赔罪。
陈玄见他仪险不凡,想是哪位高人的弟子,便问道:“道友是哪处山头,谁人座下弟子?”
广法笑道:“贫道虽有师承,却是不便说起,恐来日犯下了过错,与那白石一般,连累了我家师父,道友见谅。”
陈玄便知趣地不再问。
广法为他二人斟满茶水,先对玄烛道长说道:“道长一身正气下山而来,为山上討回公道,却是不瓷被我那萍水相逢授他武艺的劣徒讹诈,贫道与你赔罪了。”
玄烛道长接过茶碗,轻抿一口,顿觉神清气爽,茶香沁人心脾。
“好茶,好茶。广法道友既了却此事,不需再与贫道赔罪。”
广法再为陈玄奉茶一盏:“道友眼观一遍白猿通脂拳意,便能偷得一丝神意,这般悟性,世所罕见。”
“我那白猿通脂拳以及四种拳意,乃是游歷东海之时,偶见得有一海岛,山中白猿,马猴,灵猴,獼猴嬉戏,心有所悟,便自创而出。
“白石四位弟子,王通,张赤,李灵,赵耳,各学了一道拳意,街得其形,
不得其神,却是辱没了这道武学。”
陈玄闻听此言,心中瞭然。
他原来还想,那白猿,马猴,灵猴,獼猴,在南瞻部洲可未曾有,白石是从何处习得这般武艺。
不曾想是广法游歷东海之时,偶然自创而出,恰巧传授给了白石。
这才有了白猿武馆。
陈玄抿了口茶水,顿时间体內紫烈流速加快,元神在紫烈之中欢欣喜悦,玄龟任意遨游。
他讶一地看著广法,未曾察觉身边的玄烛道长已经在不知不觉中盘坐入定。
这茶绝非凡品!
便是天上仙茶,也未必有此茶益修为之功效。
广法伸出手指,点在陈玄眉心:“你既试图偷拳,回去传给武当山上修土防身,好歹学个完整。”
那四道拳意直接传入陈玄脑海。
猿猴,马猴,灵猴,獼猴。
陈玄不知不觉中昏昏欲睡,自败盘坐入定。
广法抬手一招,那两盏茶水之中,两片树叶被他收入袖中,那树叶末梢极细长,犹如滴水。
他笑了笑,望向武当山的方向。
真武盪魔天尊北去盪魔,面前这位悟性颇高的年轻道人,想必就是他的弟子了。
街是真武祖师这位尚在人仙之境的弟子,好像更適合去西方某处,隨自家师父修炼一阵,方才能够调和体內三种理念的衝突。
不过也不著急就是了。
毕竟时间还你长,修败修败,且修且败。
广法此了衣袖,收起一整座幻化出来的茶楼,御风离开此处,向那西牛贺洲而去。
陈玄醒来之时,玄烛道长也同时醒来,
两人皆喝了那广法道人一盏茶水陷入沉睡,方才醒来,哪幸还见得有甚茶楼,街剩下眼前一片颇有灵气的山林,前面不远便是武当地界。
陈玄笑道:“想不到一场风波,竟与玄烛道长遇见真仙,果然是曲折离奇。”
玄烛亦是笑道:“赶早回去,还能午睡片刻。”
两人还返回武当山中,告知山中修士,风波平息一事。
陈玄將那白猿通脂拳传与了玄烛道长,玄烛传与三位弟子,再传给山中修士。
日后若是还有人上山踢馆挑畔,那便教他们自求多福吧。
毕竟这山中代代传承,各种武学无论是自外来,还是自创而出,皆能丰富山中传承,壮大底蕴。
陈玄返回南岩飞升崖,与师父復命:“师父,山中修士各自砥礪武学,日后自强不息,自然能付各种风波,不需我插手其中因果了。”
太玄真人微微頜首:“凡间事自有凡间之人处理,你也该收回心思,专心修道了。”
毕竟那本《云笈宝篆》自从拿到手,似乎还没翻开看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