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在生死交错的剎那,顾渊原本僵直的上肢突然划出完美弧线。
他食指与中指夹著的银针泛起冷光,当第三个劫匪从掩体边缘刚探出手肘时,寒芒已撕裂空气。
兰悦心感觉视网膜上残留著银色的运动轨跡,时间流速似乎產生了紊乱。
她看著那个总带著疏离微笑的男人,先前那份感动此刻化作锋利的冰锥——原来自己不过是资本家博弈中的廉价筹码。
“这就是现实。”她扯动僵硬的唇角,耳畔传来劫匪首领扣动扳机的金属摩擦声。
两处不同方位的枪焰几乎同时绽放,子弹与银针在虚空中交错而过。
当金属撞击声与爆裂声同时炸响时,兰悦心看见顾渊的西装领口突然绽开血色蔷薇,而对面掩体后方传来重物倒地的闷响。
寒芒乍现的瞬间,兰悦心的睫毛微微颤动。
树后的歹徒头目突然身体后仰,眉心赫然绽开一朵血,手中的枪械颓然落地。
这一切源於三秒前的生死博弈——当持枪歹徒狞笑著抬起武器时,顾渊指尖的银针划出诡异弧线。
那枚细如髮丝的暗器精准刺入对方手背商阳穴,如同激活了隱秘的机关按钮。
人体神经反射比思维更快,歹徒食指不受控地扣动了扳机。
子弹裹著火星穿过两棵並排白樺的缝隙,原本倚在树干后的头目瞳孔骤然放大。
金属弹头从左额没入,右颅穿出的瞬间,他脸上犹带著即將得逞的阴笑。
这个精心策划越狱的亡命徒,最终倒在自家兄弟的枪口之下。
“这……这不可能!”
仅存的歹徒盯著自己颤抖的右手,银针在月光下泛著幽蓝微光。
暴怒的嘶吼撕破夜空,他抓起衝锋鎗疯狂扫射。
弹雨掀起的尘土中,顾渊就地翻滚抄起警员遗落的手枪。
“永別了。”平静的宣判与枪声同时炸响。
歹徒看著胸口晕开的血,踉蹌著撞向身后树干。
这个计划退休后环游世界的犯罪团伙,终究没能走出这片白樺林。
顾渊喘息著繫紧皮质针囊,夜风吹散了硝烟味。
五米外的兰悦心这才发现,他腰间缠绕的並非普通皮带,而是排列著数百银针的特製武器带。
浓重血腥气中,顾渊逐一確认现场再无活口,这才转向蜷缩在墙角的兰悦心。
当他看清对方此刻的姿势时,喉结不自然地滚动了两下。
原本盘坐的职场丽人此刻正双腿大喇喇地摊开,裹著黑丝的膝盖上还沾著灰渍,丝袜勾破的裂口正对著他的视线。
“受伤了?”他刻意將目光定在对方肩头。
空气里飘著若有似无的茉莉香,与硝烟味形成微妙对冲。
兰悦心雕塑般凝固的姿势让他心头一紧,该不会自己最后那枪…………
顾渊单膝点地凑近观察,少女瞳孔仍保持著应激性扩散状態。
当他三指搭上纤细手腕的瞬间,兰悦心突然触电般弹起,髮丝凌乱地扫过他的鼻尖,掛著泪痕的脸庞在距他十公分处定格。
“测……测个心率。”他后仰著解释,喉间发出可疑的吞咽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