毫无疑问，这满地的瓷器碎片是龙爷刚刚造成的。砸就砸吧，关键他砸的竟然都是瓷器真品，最近的都能追溯到民国时期。

龙爷坐在一张海南梨木定製的官帽椅上，沉默的大口大口的抽看焊烟。

许墨没出声，他是第一次进小郡王府，不方便过问什么事情。

“许墨，这边坐。”

许墨坐到另外一张官帽椅，这椅子造型仿的是明代家具，椅面上还嵌著金银丝，奢华无比。搭手的方桌同样使用梨木手工打造而成，桌面贴著一层玉石，

这已经不是奢华能来形容了。

龙爷默默的抽完焊烟，长嘆一口气。

“许墨，让你看笑话了。”

许墨不知道怎么接话。

“这个小郡王府是祖上留下的產业，十年前大修过一次，你觉得怎么样？”

“颇具有清朝皇家贵胃府邸的气派。”

许墨说的是大实话，如果拿来拍电视剧，那绝对能当成王爷府。

“皇家贵胄的府邸，说得好啊。可就是这样的家居然留不住六七个人，只留下我这么一个糟老头子守著，这祖业怕是要败在我手里了。”

龙爷嘘不已。

“龙爷，你的家人呢？”

“老婆得病早就走了，两个儿子出国留学后就再也没回来过，留在米国娶妻生子。两个孽子不学无术，在那边不知道作了多少孽，闯了多少祸。一闯祸就要跟我要一笔数百方，上千万不等的资金，再怎么家大业大也禁不起这样的败法。”

许墨起身走几步，从地上捡起一个瓷器碎片，看了看说道：“嘉靖年制粉彩龙纹盘，龙爷，这个盘子上拍的话怎么也能值五六十万的样子，你就这么砸了？”

“我当时是怒火衝天，觉得这么好的东西就算砸了也不会留给他们换钱。”龙爷一脸颓废，“现在后悔也没用，两个孽子死活我早已经不放在心上，

但那边还有我三个孙子两个孙女呢，总不能让他们跟著一起遭罪。”

许墨这才明白他摆摊的时候为什么都是一堆破碎的瓷器了，原来都是他气急败坏下自己砸的。

“许墨，本来是想带你看看我收藏的一些真品，看看能不能用其中的一些宝物跟你换那幅謫仙人李白的书法真跡【嘲王歷阳不喝酒】帖的。不过家里出了事，我也没了心情。我们交换下联繫方式，保持联繫。”

两人保存好对方的手机號码后，许墨指指地面上的碎片问道：“这些我也带走了？”

“带走吧，我留著也没用。唉，祖业是真的保不住了。”

许墨默默的开始捡碎片，龙爷出去后，立刻有两个旗袍女子走进来帮他一起捡碎片。她们侧身蹲下的时候，白修长的大腿一览无遗，偶尔那么一瞬间春光乍现。

將地面上所有的碎片都收集完毕，一位旗袍女子领著他来到门口轻声说道：“龙爷有急事出去了，交代让我跟您道个。”

“哪里需要向我道歉，我还要向他说声谢谢呢。”

“您慢走。”

许墨跨出大门后，身后朱红色厚重大门缓缓的再次关闭。

“原来那个龙爷是在打我的那幅李白书法真跡的主意，不过他註定要失望了。”

许墨两手各拎著一个包朝胡同外走去，大概四五分钟的样子就到了北海河边的人行大道上。天色还没暗，游客依旧很多，有很多年轻的情侣黏黏歪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