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分山掘子甲盘在原地一动不动,对裘一功刚才的吩附置若罔闻,仿佛睡著。
“唉——”裘一功无奈之下,嘆了口气,从腰间取下只青绿色的竹筒,解开塞子:“吃吧吃吧,吃完了好好干活。”
裘一功將竹筒的盖子打开后放至地上,很快便有一行嫩黄色的蚂蚁从中钻出,刚刚还一动不动的分山掘子甲鼻子嗅了嗅,立即鬆开身形,舌头只一卷,便將一行蚂蚁吞入口中,双眼一眯、露出十分人性化的愜意表情。
这些嫩黄色的蚂蚁是极难找到的黄精蚁,滋味鲜美,並可补肾益精、通经活络、解毒消肿,裘一功搜罗许久,才找到这么一竹筒,是分山掘子甲最喜欢的零食。
分山掘子甲乃是黄精蚁的天敌,原本还想著从竹筒內逃出的黄精蚁不想丧命於其口,便很有灵性地重新缩回了竹筒內,聚集在筒底处结成小球模样,以此躲避。
然而分山掘子甲只是將长舌吐出,便伸进了竹筒里头,轻轻一搅,就將蚁球搅散,长舌將无数黄精蚁黏住拖出,这么直接舔敌了几口,几乎將一竹筒的黄精蚁吃了个乾净。
眾人中,浑號是巡山虎的陶范见分山掘子甲吃得实在香甜,竟莫名地有些馋,忍不住用手粘起附近逃脱大难的一只黄精蚁,朝著自己嘴里送去。
“你这夯货,还不住嘴!”
裘一功大急,根本来不及阻拦,“人可不能直接吃这东西!”
说得太迟,陶范已將那只肥蚂蚁咬开,又辛又鲜的汁水顿时爆出,滋味確实有些美,还能隱隱尝出些鸡肉味。
分山掘子甲抬起头,乌黑的眼球直勾勾看著陶范,眼神不满,似是有些恼怒对方抢食吃,有隱隱有些期待。
並不知道自己已被陈阳惦记,或许便要被拐带,分山掘子甲只注视著陶范,
促狭地看著此人口唇以一种惊人速度肿起,舌头上起了一个好大燎泡,泪水混合著鼻涕狂流而下,正含糊不清地惨嚎著。
“你还叫什么巡山虎,乾脆叫馋嘴虎拉倒!”裘一功有些抓狂,“黄精蚁是能隨便吃的东西么?这东西身上是有毒的!若是人要服食此物,必先以沸水烹煮,去其毒性!”
“道长此言倒是差了。”陈阳不以为意地摇摇头,“若是用沸水煮了黄精蚁,毒性虽是少了,但药效也弱了七分。最好办法,是以相剋之物,也就是穿山甲的口水混合了服用,便可抑制其毒。”
“还能这样?”裘一功有些懵懂,仔细一想却觉得陈阳此言正符合生克制化之道,却又没在故纸堆里见到过,好奇的问道:“妙啊—这方法是大师从哪里得知的?”
“是我自己推断的。”陈阳淡淡地说道,“世上之物何止千万,但只要掌握了其中真理,自然便可活学活用。”
裘一功若有所思,他见陶范痛苦不堪,又想到陈阳刚才所说,便赶忙让分山掘子甲帮忙舔一下对方伤口。
分山掘子甲哪里愿意,只是低头將一道口水吐到地上,尾巴一甩別过身去。
陶氏其余四虎无奈之下,只好將沾了分山掘子甲口水的土壤挖起,塞进陶范嘴中,方令这馋嘴货好过了些。
现在看去,嘴唇肿得就像两根香肠,麻痹的舌头上生了许多燎泡,口齿不清、暂时无法讲话。
填饱了肚子,又见到抢食的贪嘴人遭了报应,分山掘子甲美滋滋地转过身,
也不用吩咐,自觉地便来到了陈阳所挖洞穴的最深处,以其有力的一对前肢刨开地面,片刻就已钻入地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