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斤巨石先將铁锹砸为两段,接著又当头落下,將一颗大好头颅砸进胸腔血肉隨即横飞。
眾人来不及反应,待回过神来,只看到陶通的上本身已被巨石压在下方,而腰部以下的双腿仍然完好地伸在外面,不时抽搐颤抖。
血泊在巨石下方朝外散开,將地面染为大片鲜红,浸润著地上青泥苔。
“四弟!!”
陶伯业反应过来,悲呼一声,全力运用铁掌,怒吼著將面前砸出了数道裂缝的巨石拍碎,低头看去,却只见一摊混合著各种顏色的肉泥,血、骨、內臟已混杂在一起,难以分开。
墓门还没走到,所谓陶氏五虎便已折损了两个,速度超过陈阳预料。
又一同宗兄弟就在面前惨死,令陶伯业再也忍不住,堂堂身高八尺的昂藏男儿,一脸钢针般的髯,却跟个妇人一般地哭了起来。
若是几个兄弟在正面搏杀中而亡,他不会如此伤心,可死在这些设置了近两千年的机关上,实在令人觉得冤枉一一大斗竟如此危险吗?
“陶老大,別哭了。”
裘一功面色也十分难看,事已至此,他也开始感觉到此处大斗有些邪门,但还是硬著头皮道:
“倒了这处大斗,方不辜负两位兄弟,你看这里机关防护如此周全,里头必有重宝!”
听得此话,巡山虎陶范振作起来,来到陶伯业身边,一通捶胸顿足、阿巴阿巴地说著些什么,露出坚毅神情。
他的口舌依旧没有恢復正常,却也令陶家的另外二虎收起了悲戚之色。
现如今,除却这个和哑巴没什么不同的巡山虎外,原本五人的组合,便只剩下大猫小猫两三只。
陈阳开始思考,为免这几个货色浪送得太快,自己需不需要在关键时刻拉上一把?
“道长说得对。”
虱髯虎陶伯业深吸一口气,眼圈发红,像一头受伤的猛兽,激发了血勇。
“这次定要倒了这大斗,以慰我二位兄弟在天之灵!”
“这就对了。”裘一功满意地点点头,“此地勉强也算埋了个皇上,收穫必不会令你失望呀!”
陈阳冷眼旁观间,彼辈的士气已重新振作起来,他沉默地跟著再度出发的眾人,一言不发。
接纳了陈阳入伙后,两位兄弟接连惨死,剩余几人都开始有些忌惮,以为是他带来的霉运,开始主动保持距离。
终於来到墓穴大门,陶伯业大踏步地上前,就要用他的一对厚实铁掌將其推开。
这座大门用的石料俗称汉白玉,实际是种变质岩石,色泽细腻白皙、质地却很坚硬,即便被倒灌的积水泡过,仍没有丝毫腐蚀跡象,只是微微生了些暗绿色的青苔,表面覆盖著乾涸后留下的黄褐色水渍。
作为陶氏五虎中的老大,陶伯业不仅年纪最长,功夫也是最高,一掌之力可毙杀猛兽,拍裂颅骨。
自年少起,除却特殊情况外,他每天雷打不动地以手掌翻炒炙热铁砂一个半时辰,並辅之以药酒浸泡,久而久之,手上的老茧已比牛皮更厚实,刀枪难伤、
毒素不侵,倒斗时並不需戴上手套,却也因指节粗大僵硬,不方便使用武器。
陶伯业双手大开撑住石门,深吸一口气,腿脚在地面蹬出两道划痕,骨骼咔咔轻响,身体跟著努力向前倾斜,最后几乎趴到了墓门上,也依旧只让墓门打开道黑黔黔的缝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