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还早,路上並未有多少行人,走到方寿道场的时候,看大门的又是上次那两倒霉蛋,这次总算学乖了些,远远地见到陈阳后,念叻著“福生无量天尊”便迎了上来,赔著笑地將他迎到了斋堂,將热饭热汤端上来伺候,可谓十分殷勤。
正一派虽不忌酒肉,但早饭还是以清淡为主,也就是些常见的青菜豆腐白粥窝头。只是材料用得精细,火候也得当,滋味鲜甜可口,陈阳在一连吃了三大碗后又被带到茶室,泡上了一壶上好的庐山云雾茶,在茶香与热气繚绕间,悠閒地等著张玉琪的接见。
万寿道场的日子过得確实不错,其实只要脸皮够厚,在这里掛单也並非不行,毕竟等拿到了正式度,陈阳便是堂堂正正的玄门中人,只是他向来逍遥惯了,又不爱复杂的人际往来,恐怕最终还是会另寻住处,只偶尔去道场打秋风。
又过了许久,王成涛穿著那身不变的青色法袍走了过来,陈阳暗道这傢伙倒像个大內总管,便起身与其行礼相见,互相客套一番。
王成涛带看陈阳去往丹房,路上以一种羡慕的口吻说道:“陈道友,玉琪师叔这次可是费了不少气力,整整六天时间都在丹房之內渡过,对你的请託可谓十分上心!”
“这—”晓得对方在收买人心,陈阳还是装作一副感动的模样,演技精深地说道,“真是让玉琪道友费心了,这次我必全力以赴!”
王成涛虽然年纪不小、却比张玉琪小上一辈,无形间倒被与张氏姐弟同辈相称的陈阳占了便宜,好在不同门派之间大抵各论各的,也没有太吃亏。
来到了炉火仍未完全熄灭的丹房,相比其他处的微寒,此处倒是温暖,头髮凌乱的张玉琪昏昏欲睡,她盘腿坐在蒲团上,脑袋不时如小鸡啄米般地向前一点,嘴角沾著滴疑似口水的晶莹。
陈阳以古怪的眼神看向王成涛,心道这就是所谓弹精竭虑、六天六夜没合眼?
王成涛面色尷尬,轻轻一脚,竟没能將对方从瞌睡中惊醒,只得单手握拳放在面前,重重地咳嗽了一声。
“啊?”
张玉琪慵懒地抬起头来,睡眼惺地望向陈阳,伸手挠了挠凌乱的头髮,打了个呵欠,说道:
“你来了?丹已炼好,正在炉里养著呢《玉液还丹术》在这,髦龙丹你自己开炉拿,我太困了,先去睡会。”
点点头,陈阳诚心地感谢道:“如此倒是有劳道友了。”
说完,张玉琪也不管身边王成涛的挤眉弄眼,与陈阳点头见过后就转身走出了丹房,路上又想要饮一口玉液琼浆,谁知道打开玉葫芦的塞子后倒了又倒,实在是一滴也没有了。
比起小天师,这位天师姐姐倒是有趣,陈阳笑著將张玉琪亲手书写的《玉液还丹术》收下,走到略有些大的两仪炉面前,伸手便揭开了仍带著余温的盖子,
顿时一阵极淡的清香混合著灵光向外飘散,极清极微,几令人无法察觉。
“哦?”
陈阳这才露出异色,他倒不是嫌弃对方这丹炼得不好,而是恰恰相反。
有道是神物自晦,真正的好丹药绝不可能异香扑鼻,像眼前这般香味与灵光皆淡的,才是药力被保存得极好的好丹。
定晴向炉中看去,只见原本有婴儿头颅大的毫龙丹已经遍布裂缝,陈阳伸手轻轻一点,便四分五裂地碎了一地,露出內中的一颗青色丹珠。
原来张玉琪以巧妙的炼丹术,以原本毫龙丹为表,引灵液並诸多辅药精华,
在其里又炼出一颗小丹,这於內部提炼小丹,进而將电龙丹之精华运用近极限的一手,確实堪称玄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