盖因雷法这门符法术,其实是道门从各方术中发展提炼而来,不同人便有不同见解。
越是习炼至深处,著作者的主观倾向意味也就越重,然而道无恆道,人的资质根底並不相同,只模仿他人终难以成事。
雷法又是世间最难以琢磨、掌控的玄妙道法,想要从中悟出適用於己身的內容,不仅需要修为,更需要悟性与福缘。
“所以张玉琪才將这有先祖注释的抄本借予我,若没有拜领五雷篆,仅凭自已修行,除非天纵之才,否则进展必然缓慢。”
陈阳思索道,“最好方法,是先死记硬背吞下整本,再一字一句地循著注释去理解,趁这机会,能悟得多少是多少。”
“但我陈某人的资质便堪称得天独厚,天纵之才说得便是区区在下,雷法於我而言就绝非难事。一路走来,我靠的便是绝世悟性与努力——.”
陈阳笑了笑,从怀中掏出重瞳珠凑到眼前,顿时翻动书页的速度快了数倍。
借著重瞳珠阅读秘法的那颗瞳孔深处,已开始有微小电光闪烁。
“今天真是辛苦我了——”
自行揉捏著肩膀,张玉琪皱著眉朝静室走去,略有抱怨。
忙碌许久,但处理的主要都是些修行人的琐碎杂事,令张玉琪感觉心神疲惫作为左膀右臂的王成涛跟在这位师叔身后,欲言又止。
他矮张玉琪一辈,但年岁却比后者大上许多,作为伴当长隨看著眼前这位天师贵女成长。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陈阳觉得他像是个大內总管,也並非没有根据。
犹豫许久,王成涛还是开口:“师叔,你若不將这些事积累到一起,每天抽出一些时间,早就能將其解决——
“知道了知道了。”张玉琪不耐烦地打了个哈哈,“其实这些鸡毛蒜皮大的事,你直接替我处理得了·—·日后做天师的又不是我,干嘛要我操心这些事。”
有些话只有她能说得,旁人却听不得,王成涛已养成了左耳进右耳出的气度涵养,面上微微一笑,什么也没听见。
打开静室的门,陈阳正盘坐在蒲团上休憩,双目紧闭。
面前那捲《清微神烈秘法》抄本,则翻开了约三分之一。
王成涛见状,微微有些错,心道即便没有一字一句地斟酌,但只要稍用些心思去体会这卷秘法,一天能看个三分之一也算是悟性上佳。
他曾记得张玉琪被授予了五雷后,也是先研读了其余几门雷法,最后才习得杂颗雷法精要的正一五雷法。
当时这卷《清微神烈秘法》,拥有五雷法加持的张玉琪第一次通读全本,
也了近两天的时间,已是天师府近些年来最为出眾之人。
想到这里,王成涛看著陈阳的目光越发和善,心道自家师叔確实算得上慧眼识人,结交了这么一位优秀同道。
“第一遍已看到三分之一了?”
张玉琪坐在一旁静静地等待了片刻,见陈阳睁开双眼,上前询问:“进展挺快,你现在感觉如何呀?”
“雷法果然奥妙精深,无愧万法之首。”陈阳缓缓道:“总摄五气,內炼为丹,外用成法,以自灵交感天地,確实妙用无穷。”
“不枉我特地给你找出了这本秘法—”张玉琪满意地道,“能有此见解,
说明你是看进去了的,若有什么疑问也可以来问我,知无不言。”
陈阳点了点头,却没有去更正刚才张玉琪话语中的错漏。
这卷由天师府前辈高人手抄的雷法秘术,他其实已看完了一遍,如今这是第二遍,正逐字逐句地领会其中玄妙,因此而令心神有些疲惫,这才闭目休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