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3章 五射之法,口腹之慾
君子六艺,礼、乐、射、御、书、数。
礼是礼节仪式,乐是乐律歌舞,射是弯弓搭箭,御是驾车驭马,书为吟诗作赋,数为道理易数。
与只得皮毛的腐儒不同,儒家的根本传承乃是上马治军下马治民,文武双全,提剑能砍人,提笔能写诗,堪称风流。
將佩剑擎在手中后,李延顺势便以寒光闪闪的佩剑,將袭来的剔骨尖刀挑开剑势堂皇而大气,已有自成一派的恢弘气象,仿佛一道轻盈的银色匹练,眨眼间刺进屠户咽喉。
鲜血飆飞间,体格健壮的屠户捂住咽喉接连退了几步,怨毒地看了李延一眼,拼尽临死前的全部气力,反手將剔骨邪刀拋向空中。
刀锋闪烁间,周围突元地吹起一股黑色邪风,捲住剔骨邪刀,便要朝远处逃窜。
想走?
陈阳深知此刀才是祸事根源,若不於此时將其毁去,日后隨便落到哪个人的手里,都会继续作恶。
当即便以龙鬚笔凌空绘製一道搬山符,轻而易举地將其摄在半空,与邪刀之灵相抗。
“..多谢道长相助。””
李延刚才见到屠户临死前丟出了刀,只道这次未尽全功,终究走脱了作乱邪物,正悔恨间,又见陈阳出手相助,鬆了口气。
从隨从手中接过宝雕弓,搭上羽箭,以拇指勾住弓弦,拉弓如满月,径直射出一道箭头隱隱发白的长矢,將邪刀洞穿而过的同时,箭身上的浩然正气,已將刀上沾染的邪票魔性尽数破灭,变成破铜烂铁。
“好射术。”陈阳讚嘆道:“贯铁而过,准头、劲力属实了得。”
“献丑了,此乃五射之白矢。”
李延將雕弓交给隨从拿著,到陈阳面前作了长揖,“我谋划不周,若无道长相助,险些走脱了那把邪刀。”
五射者,白矢、参连、注、襄尺、並仪,为五种使用不同技巧的射术。
“这屠户虽未通法,却也借著邪刀害人而受了些益处,滋养出好身板,府尊未能预料,其实也是常情。”
陈阳有心卖他个面子,便宽慰道:“府尊微服除恶,不惧艰险,已是难得。
若是將全套仪仗开了出来,只怕早就惊走了贼子,祸及他处百姓,虽有疏漏,终究瑕不掩瑜。”
“令百姓安居乐业,乃本分之事。”李延只微微一笑,並未露出骄傲神色,“我初掌洪州,手中有千头万绪,如今已出来得久了,需回衙处理公务,他日再登门拜访道长—.还不知道长姓名,所居何处?”
“好说,在下陈阳,暂时客居於洪州,不日便將离开———
与李府尊客套了一会,自报家门后,看够了热闹的陈阳也就告辞离去。
先前他未通法之时,见到衙门公人便像老鼠见到了猫,躲避还来不及,哪里会上前与其攀谈?更別提这样谈笑风生。
故而修行之人,修为实乃第一要务,其余一切都是过眼云烟。
回到院里,久未精心烹飪食物的陈阳,打算好好慰问一次自己的五臟庙。
他通晓做法的菜色虽然不多,但每一项都精益求精,力求將滋味做至最好,
以求不浪费食材。
正经道士和尚都会儘量避免杀生,更有所谓五净肉的说法,也即一一不见杀、不闻杀声、不为我杀、自杀、残食。
搬山道人却没有那么多讲究,如今执掌道统的陈阳更是无甚禁忌、只求念头通达、无愧於己之人,虽然明百有所谓劫数报应,却不会因此而患得患失,进而束手束脚。
在他眼里,快意比长生更重要。
手指一点肥鸡的头颅,便將其脑仁震碎,不知不觉、毫无痛苦地去见了阎王以这安乐死的手段,能最大限度地令肥鸡保持心情愉悦,进而保持肉质鲜美、避免因恐惧而生出异味。
一道好菜,从宰杀之时便已有了讲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