悄无声息间,已將道友变成了前辈,也算得上是前据而后恭,翻脸比翻书更快。
“哪里小友天资过人,日后前途不可限量,就算我不说,你迟早也会想到这一点。”
王成涛欣慰一笑,再不多言,与陈阳拜別后,回往万寿道场而去。
果然是三人行必有我师,一句平平淡淡的说话,將陈阳困惑解开,如今修为上已有不少进展,但在手段上,陈阳自藉助重瞳珠掌握诸符篆、龙篆、雷法后,
已久未进步,自觉不大够用。
对敌之时,除却修为高低,手段多寡亦能左右胜负。
若空有修为而无相应法术施展,便如同以赤手空拳去与手持兵刃者对决,自然险象环生。
搬山道人虽以寻找不死药及丹珠为主业,中间也难免与奇人异士起衝突。
近来陈阳便多次与人对决,总不能每次就靠那么两下子。
到时手段被人摸清,岂不坏事?
他未受篆,自是难以施展天师府的诸多符法,但並不妨碍將龙篆与现学灵符融匯贯通,走出自己的独特风格。
顿悟之下,本想立刻开展对符的研究,无奈答应了晚上李延的宴请,便只好趁著灵感都还在的时候,將其记录在笔记上,待得日后再行修炼。
念头一通达,面上也多出真心的微笑,自然平和。
“疾!”
趁著赴宴时间未到,陈阳抽空使用阴五雷诀,提气运功,法力化作暗淡雷光流遍全身,不时令躯体忽然抽搐,却是成功將缠绕自身的几道阴灵邪气削弱。
阴五雷诀是五气之阴,但与阴灵邪气相比又为阳,性极柔,故而可將其缓缓祛除而不伤本尊。
平常若勤以雷霆之力锻链性命修为,日后若有天雷劫数,也能多承担片刻。
很快便到约定时辰,陈阳临走前,取出一颗龙虎相济丹丟给分山掘子甲,对其道:
“你已快要炼化口中横骨,此物乃天师府独有妙药,最能蕴养灵性,增长法力,將其服下可助你一臂之力。”
掘子甲忙不选地以双爪接过,在身边骤子的羡慕目光中直接塞入口中,点头感谢,含含糊糊地谢过陈阳。
见其还是一个字、一个字地往外蹦,陈阳好笑地摇了摇头,鼓励道:
“不急,一点一点来,总能功成。”
说完走出门去,一路绕至府衙后门,早有家丁亲信在彼处等候,將陈阳引入换好便服后的李延平易近人,他为官两袖清风,家资並不宽裕,因而薄宴也是真正意义上的薄宴。
三四道小菜,蒸条新鲜鱼,再加上一壶淡酒,倒也清雅舒心,陈阳以茶代酒,二人款款相谈下,很快便熟络起来。
李延自称是江右临川人士,曾在白鹿书院就读,一身本事皆来自於彼处夫子。他年少得志,先帝亲点探郎,原本做的是御史,却因弹劾应天府皇觉寺僧人不法而吃了掛落,贬为地方知县,於今年又升任知府。
当听到皇觉寺这三个学后,陈阳面色有了变化。
他还记得当日秦淮河畔,魁苗月儿便是以彼处小曼陀罗粉为媒而施展幻术,便细问缘由。
李延长嘆一声:“应天城內权贵大多与那皇觉寺有来往,其內僧人生活淫糜,作风豪奢,没有一点出家之人的样子—可惜其关係通天,我一人之力难与其对抗,至今令那班恶僧逍遥法外!”
说著,面露忿忿之色,显然將此事埋藏在心底许久,今日方才借酒劲一吐为快。
陈阳思了一会,道:“我不日便会去应天一行,到时便去探一探那皇觉寺,若是寺中僧人果有恶跡———王法治不了,我来治。”
李延虽是儒生,却不是食古不化之辈,见陈阳如此说,感怀之下再度作揖感谢。
“如此,便多谢道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