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不得手术。”
陈阳再次否认了对方的看法,“那女娃精气大损,身体虚弱,若再动了刀口,即便能將那精怪取出,亦有性命之危跟你扯这么多干什么,化外蛮夷岂懂得中土玄门的奥妙?
用你那些个微末手段,今日那孩子断然是救不回来的。”
他心道一神教还真是害人不浅,能够藉此炼出些法力的,多半都是眼前这类疯子,有著一套诡异而莫名自洽的处事逻辑。
反正经此一事,这县城里的百姓也就不会再轻易皈依这夷教,如此便不算白忙活一场。
放著好好的人不做,偏要去认什么鸟神当自己的主,真是愚不可及的贱骨头“这—.”
费尔南多懂得些医学,情知陈阳说得有理。
如此一来,驱魔无用、手术无用,竟只有將那只奇怪蟾从女娃腹中逼出这么一个办法。
可据他所知,教团从来没有这样的手段,对於邪票,教团都是不留情面地驱逐消灭,若是有人因此而死,也只是神想要令其归天。
若是换做其他同伴在此,多半也会做出与自己相同的选择,便是在欧罗巴,
今天那女孩亦是万万救不过来的。
怎么会这样?
难道神竟不是全能的?
否则为什么眼前这神秘的东方魔法师,可以做到神的僕人所不能做到的事?
念头不通,信仰產生动摇,令灵光紧跟著晃动,一身好不容易借神力加持而修得的脆弱法力,就这样在陈阳面前失去了些许。
“.—.唉?”
陈阳露出古怪微笑,暗道红毛鬼的鸟神果然是小心眼,眼前这人的信仰也太过脆弱,这就破功了?
不是靠自身修出来的法力,终究是镜中、水中月。
沉浸於痛苦中的费尔南多抬起头,目光涣散,看著自己的双手,声音颤抖,
难以接受事实地吼道:
““.——神,为什么?神啊,你拋弃了我吗!”
法力又在倒退,坚信的一切跟著动摇,光辉的世界似乎离他远去,正逐渐落入万丈深渊。
鬍子拉碴的高大男人,如孩童般仿徨无措,在眾人面前嚎大哭,涕泪横流。
引得周围路人对其指指点点。
汤县尉一把扯下胸前的银质十字架,放进了兜里,装作从未见过此人的模样灰溜溜地挤过人群,来到陈阳身边,露出討好笑容:
“道长,我一时不察,被这假道行的洋和尚哄骗而入了他们的教会,如今想折返正道,不会有事吧?”
陈阳望著对方那引人生厌的模样,笑了笑:“那就不好说了,红毛鬼的神似乎是个小心眼的,不过我这有护身符一张,或可护你的周全。”
“那样便再好不过了!”
汤县尉喜笑顏开,“其实道长不知道,我们一家都是虔诚信道的,当年我爷爷便经常去旁边山上道观烧香—.—”
“灵符不要钱,结缘却要钱,二十两银子。”
陈阳打断了对方的碟碟不休,手掌伸出二根指头在其面前轻轻摇晃:“不二价。”
可以为突遭厄难的无辜百姓救治,却绝无可能便宜了眼前这贼眉鼠眼的汤二麻子,不管他是否此地县尉。
满脸喜色的余彪在陈阳身旁围观,看见汤县尉以一脸不舍模样,用二十两雪纹银换来一张黄纸灵符,偷偷笑出了声,暗道一声痛快。
须知道,打死那只危害附近百姓的白毛大虫,不过也只有十两银子的赏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