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阳的法力根基却很是牢固,皇朝龙气当面,並没有怎么令他受到衝击。
心道这小皇帝倒是挺会玩,不过看这模样,渡过魏国公的劫数后,確实有了升龙之势,这离经叛道的性格,也的確有意思。
老钨忙了半天,好不容易歇了口气,见到陈阳身影,却是对这位道爷印象深刻,掏出手帕擦了擦混合著脂粉的汗水,鬼崇地看了看四周,引著陈阳来到了处僻静地方:
“哎哟,陈爷,你还是赶紧走吧,里头的那位贵客可是惹不起的冤家对头——·徐公子今儿个没来吧?”
“没。”
“那就好。”
毕竟是多年恩客,老钨也並不希望看到徐弘远出事,她拍了拍胸脯,鬆了口气又催促道:
“今儿个若是恶了那位,可是抄家灭族的大罪过—您行行好,还是去其他地方玩要,上次来走了我家的恩恩,这次来更险些撞出大事,我这点买卖只怕是和陈爷没缘分。”
“你说叶恩恩,她怎么了?”
“从良了。”老钨嘆了口气,“还是用她自个好不容易赞下的脂粉银子,明明那么多恩客抢著为她赎身,这小蹄子愣是不从,恐怕是被猪油蒙了心.”
对方好声好气地说话,陈阳自然也懒得给其添麻烦,其实本也只打算看个热闹。
只是这老钨却不知道,她刚才的一举一动都落在了周围看守的便衣侍卫眼中,原本陈阳也不算很扎眼,但如今这么一闹腾,屋檐上、树丛里,明里暗里至少七八双眼晴死死盯著此处。
“那就劳烦你替我跟魁娘子说上一声,就说我陈某人已回了应天,来赴她的湘西之邀。”
言罢便欲带著默不作声的老费离去,却被匆匆赶来的几人拦住去路。
为首者面如冠玉、双目生辉,有著副极好面相,身著华贵锦袍,风度地一拱手:“道长,我家兄长邀你入院一敘。”
接著又对老费行了个教礼,“费尔南多先生,请你也一起来吧。”
老费愣了愣,认出了这位风流公子,“你是曹国公?那这么说来,里头的是·.”
本代曹国公姓李名深字雨堂,幼时便入宫为小皇帝伴读,长大后又一起进修西学,曾跟著商队游览过南洋,如今乃是天子心腹,官拜左军都督,兼任新军统领,掌管宫中精锐禁卫,是如今应天城內一等一的风云人物,炙手可热,地位只在一人之下。
老钨眼见如此场面,情知事发,两眼一翻,晃晃悠悠地软了下去,如烂泥般倒在地上。
陈阳心道你这老钨子演技倒是精湛,见势不妙便装晕,只太过小瞧了你家道爷的本事。
也罢,来都来了,不妨会上一会。
“既有贵客相邀,又怎敢不从?”陈阳拱手回礼,“只是我乃方外之人,不懂礼数,恐怕衝撞了贵客。”
“无妨。”
李雨堂亲自引著陈阳往流玉院內走去,“此地並非庙堂,大家只以平辈相交便是,待会还请道长称呼我兄长为朱公子。”
把守院子的高大禁卫们让出了通路,虽然手上空无一物,腰间却鼓鼓囊囊,
陈阳只一瞧,便看出了手形状。
院落里,醉月楼稍有姿色的姑娘们个个云集此处,临时搭了个以红布铺就的台子,上面正有一道倩影在灯笼下起舞,火红色裙摆如烈焰般飞扬。
恰是先前见过一面的苗月儿,这位魁娘子如今跳起舞来,倒是卖力得很,
没有再以幻术充数。
台下座位许多,为首一名年轻男子身看褐色交领长袖袍,身披貂裘。脸颊略显消瘦,剑眉薄唇,以手托腮、漫不经心地打量著舞台。
在他的身后,有名极其魁梧的黑壮汉子肃立,面上除眼白外都是黑的,观其面貌並非崑崙奴,是来自极西之地的黑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