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往里越是幽静,观內最深处的两进院落,便是道人们平时修行起居的地方,並不待客,此刻大门紧闭。
小小一扇门扉,將世俗界与修行界隔绝。
苗月儿与老费东张西望间,陈阳上去轻轻叩响,而后回到原地等待。
未过多久,只听得哎呀一声响,穿著窄袖中褂的一名年轻道人从旁边侧门走了出来,施礼与陈阳见过:
“无量寿福,这位师兄却是有些面生,不知有何贵干?”
“前些日子,我自白庚山上路过,降伏了头白虎精,自彼处取得一块玉佩,
见其乃上清派样式,特意前来归还。”
陈阳从怀中取出写有“常英”二字的玉佩,递至年轻道人面前。
对方只是看了一眼,面色已变,左右瞧了瞧,目光掠过苗月儿落到老费身上,明显有些迟疑。
“这位是”
“—·结伴而行的友人,对玄门中事略有些兴趣,不妨事。”
“好吧。”
年轻道人犹豫了一会,“兹事体大,还请师兄隨我来。”
有玉佩作为引见之资,陈阳很快便见到了主持此处上清观之人。
后殿內,一位头顶莲冠,鹤髮童顏、面容清雅的年长道人正手持拂尘站在那里,身著赤色法衣,微微欠身对陈阳答谢:
“上清派魏简之见过小友,有劳小友特意前来归还玉牌,在此谢过。”
吐字清晰,鏗鏘有力,如壮年男子般中气十足,令人摸不透年纪。
陈阳並未刻意压抑气息,才与这位老前辈打了照面,气机牵引下,便知晓了对方是位修为极深厚之人,面色更客气几分。
赤色与紫色法袍,是道门內地位卓著、修为高深者方可穿著,眼前这位在符算三宗內必然很有地位。
“不敢当,搬山派陈阳见过前辈。”
听到搬山派二字,魏简之的面色有些复杂,听完了白庚山上发生的经过,復又引得魏简之面露悲戚,嘆息道:“常英也是受道人,可惜平日未曾尽心修行,竟折於彼处。”
“虎妖狡点,更有行风驭鬼之神通,常英道友怕也是一时不察———”
“不用说这些好听的话来安慰老道。”魏简之挥了挥手,“降妖伏魔不是师兄弟间的切磋,没有疏忽大意的余地。”
没料到这位老前辈如此直爽,也是个性情中人,陈阳此来本就只是为了履行承诺,如今事情既毕,也就准备起身告辞。
又听得魏简之道:“你收拾了那虎妖,想必修为尚可既然如此,便指点你两招,也算是偿还你的一番辛劳。”
这是不愿意欠人情的意思,毕竟搬山派的名声不好听,陈阳心里也是明白,
对方是为了维护上清派的脸面,故而要显露些本事,也好证明是常英学艺不精,
並非符篆三宗的上清派道法不妙。指点自己只是顺带,然而此间隱情,並不方便直白说出。
符篆三宗,各有各独到之处,正好见识一二。
“既如此,在下便领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