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龙目之中射出两道金光,破开无尽云层;虎耳微震,將八方云动之声尽皆收入耳中。
千里眼、顺风耳两尊铜人被炼入的两种神通,至此而被青龙、白虎所融匯,
此二鬼神因神力有所增益而兴奋,令神山之巔响起好一阵虎啸龙吟。
陈阳隨即闭目坐下,心神一阵波动,却是毫不留恋、乾脆利落地从內景中离开。
睁开眼,见苗月儿正目露狐疑之色,一张白皙俏脸近在尺,略歪著脑袋,
修长睫毛微微颤抖。
“干嘛靠这么近——”陈阳慢条斯理地道:“想嚇人啊?”
“你才嚇死我了!总算是醒了,我还在考虑要不要给你一巴掌,还是乾脆让小金子咬你一口。”苗月儿见陈阳从入定之中醒来,鬆了口气,“整整一天一夜没个动静,叫你也不答应,我还以为你走火入魔了这才刚走到七心洞天的第二处铜殿,你可千万不能有什么好歹。”
在內景里头分明没经过多久,在外界却过去了一天一夜?
陈阳暗道,如此看来,炼化那两门神通比他想像得更耗费时间,虽然在內景中只是一剎那,但与现实之中流逝的时间並不一致。
一旦忘记时间,沉浸於內景,搞不好便会活活坐化、气血衰竭而亡。
於心中敲响警钟,陈阳站起身活动了一下手脚,往嘴里塞了颗参元补气丹,
看向不远处仍在研究铜人身躯的鲁矩。
与陈阳相反,此君大概是一天一夜未曾闭眼,一直处於精神高度亢奋的状態,双眼充血之下有些发红,却仍在奋笔疾书。
身旁作为助手的曲素梅也有些憔悴,正忙著从地上捡起图纸、笔记,进行整理归档。
原本完整的铜人已被拆解为成百上千个零件,铺得一地都是,而鲁矩脚边则满是新近绘製的图纸,上面仍散发著淡淡墨香。
陈阳发现作为铜人动力来源的內燃炉被远远丟开,便指著询问道:“那东西怎么了?”
“这个啊”苗月儿循声望去,解释道:“矩子说这机关以铅汞为原料,
虽然密封得好,终究对人有害,所以將其拋得远远的。”
陈阳知道铅、汞乃是炼丹原料,原来还可以被用作动力机关的燃料。如此说来,先前以重瞳见到的高温汽体,便是汞蒸汽,铜人便是以此催动。
正所谓铅汞不相离,铜人的外壳能够遮蔽重瞳法眼的观察,多半是其铜料里头混入了铅。
从祭祀鬼神的巫术,发展到运用铅汞的炼丹术、机巧术,看来上古时代那段百家爭鸣的时期,大大促进了各项方术的发展。
“汞蒸汽有毒,人若是吸了进去会伤了肺腑,鲁兄的做法是正確的。”陈阳赞同了鲁矩的处理措施,“他们两个似乎还需要些时间,不如我们先进去铜殿看看?”
一天一夜的时间里,陈阳与鲁矩各有事情要忙,唯有苗月儿閒得无聊,除却打坐链气外,便是与分山掘子甲、凤眼鸡王一起玩耍,早就有些坐不住,闻言便雀跃地回答道:
“好啊!早就想进去看看了!”
一言既定,二人便绕开仍在研究铜人的鲁矩与曲素梅,走向比火宫殿小上许多的橙色铜殿,抬头看见牌匾上写有“玄鉴殿”三个大字。
走入殿中后,並未有先前如同操蛇铜人般的诸多布置。
空荡的殿堂里,只在中央处有一座平台,上有一面石镜。
镜面似乎已在岁月流逝下消失,只剩下粗糙而有著多种纹路的镜身。
兴致勃勃的苗月儿在见到这寒酸的场景后,疑惑地起眉头:
“安插那样的两个铜人在门口,就为了守护这面没用的镜子?”
陈阳若有所思地看著石镜,並没有急著將其拿起,而是端详著上头的纹路,
缓缓道:
“你怎么看?”
苗月儿一手托住下巴,露出思索目光,確信道:“我觉得此事必有蹊蹺。”
说了跟没说一样..陈阳推测道:
“镜在古代又被称为鑑,传说祖龙有面灵镜便可照人肝胆,以分辨善恶,所以又將確认事物真偽称之为鑑定人的双眼也与镜子有异曲同工之妙,守在这铜殿之外的又有千里眼铜人,我看这处铜殿的布置,多半便与眼睛、镜子有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