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样东西都与水有关,性质相合,虽然不是用於斗法的灵宝,却是能稳固產出灵液的好东西,用途颇广,本该像炼製龙鬚铜笔与朱雀辟邪镜一样,將这两样东西给合炼、精简一番,只是並不容易。
净水体孟倒还算好,虽然是僧人手中常用,自己一个道装打扮的拿著它有些不伦不类,但因其外表较为寻常,也不算惹眼,且炼製之法看上去也並不复杂。
相比起来,承露金盘作为先汉御用之物,被废帝私藏后带入墓中,可在日升月落之时採集日月精华而凝聚天降甘露,可谓是高端许多。其上纹路及灵性变化,所设禁制,皆为武帝时的诸多方士一齐参详而出,若是未能参悟其中原理,
贸然动手合炼,只怕反而坏了这样宝贝。
还是暂且先留看,待日后再做计较,
心中谋划已定,陈阳便將承露金盘放在桌上,打算等到明天聚集了一滴天降甘露后再行收起。因无心睡眠,便將重瞳珠取出进行观察,也算是颇有所得。
翌日清晨,金家又派人来请,言称为了答谢陈阳在朱山矿场、莲仙姑等事情上的帮忙,要再度设宴招待。陈阳打算趁此机会向其辞行,便欣然允诺。因为这次不是上次寿宴般严肃场合,陈阳便也將苗月儿也给捎带上。
来到金宅,金燾与金玄章亲自出面作陪,相谈甚欢,待遇可谓隆重。
听闻了陈阳打算离去,金玄章挽留道:“陈兄此来帮了这么多的忙,我还未曾报答,如何这就急著要走?恳请多留几日,我好多向陈兄请教,也略尽些地主之谊。”
这话倒不是虚言,而是情真意切。
“金兄言重了,有前辈在,金兄又何须我的指点。”陈阳谦虚答道:“前辈道法精深,心胸宽广,我也是很佩服的。”
“小友还是如此能说会道,就这一点,玄章便拍马也赶不上。”
金燾答道:“搬山派四海为家,此去不知何时能再见,我便赠与小友一物,
还望你不要推辞。”
说完便拍了拍手,在外侍候的门人立即便將准备好的东西端了上来,上方还盖著块红布,看不出具体轮廓。
门人直接將东西端到陈阳面前放下,金燾含笑抬手,示意对方將其亲手揭开:“请吧。”
金玄章在旁边帮腔道:“陈兄,这物件是我与家父一齐为你挑出的,最是適合不过,相信你一定喜欢。”
闷不做声只管吃的苗月儿適时將头抬起,两个腮帮子因为塞满了食物而鼓胀得像个松鼠。
吃多了人间烟火食,金家的清雅菜式於她而言,別有一番风味,確实很对胃口。有道是言多必失,有些应付不来这等严肃场景的她,乾脆低头乾饭。她也认识了陈阳这么些天,更將自己抵到了搬山派门下,自认对这位年轻掌门的脾性有些了解,却也猜不出如今有什么东西,是陈阳见了一定喜欢的。
从红布下方隱隱泛出的灵光来看,这件物事必然不是凡品——会是什么呢?
在苗月儿好奇眼光的注视下,陈阳痛快地伸手將红布揭开,看清放著的是什么后,双眉因为惊讶而略微上挑,眼神闪烁了片刻后,对著金家父子一拱手:“多谢二位好意。”
原来这红布底下盖著的,乃是一大把特製的香柱,散发出若有若无的奇异幽香沁人心牌。
有道是人食五穀,神享香火,香火於神而言,便等同於进补之物。
这些香柱是金家用来供奉法坛內五雷元帅的极品,名为“太上虚皇香”,主材是奇楠木,又称琼脂,是沉香中的一种,比之寻常沉香更加温软。通常在一大块极品沉香料子中,只有非常小的一部分才能算得上是奇楠,弥足珍贵。
其实“奇楠”是从梵语翻译的词,唐代的佛经中常写为“多伽罗”,后来又有“伽蓝”,“伽楠”、“棋楠”等名称。乃是沉香木中精华质变而成。自汉时起,皇室祭天、祈福、礼佛、拜神、室內薰香,奇楠为最重要香材。其中,又以南洋所出產的香料为最佳。
道家科仪中有大量的“臣香文”,对香有很多讚美之词,如“夫香者,兰林上品,海窟灵根,其为本也则至大至刚,其为用也则有情有性”;“夫香者,钟灵海岛,植本壶丘,根株坚秀,歷岁月以维长,气味芬芳,超桂兰而擅美”等等。
知晓陈阳诸多法术都需要以神灵为媒介,而其所拥有的一龙一虎两尊护道神灵,平日里只以自身精气供养,若能有此太上虚皇香供奉,对这两尊神灵的成长极有神益。
到底是老辣修士,一眼便看出了关键所在,陈阳也不得不承认,眼前这东西確是他所亟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