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有热闹瞧,陈阳也就驻足观看起了这位的表演。
一通上下跳,直累得这位假道士满头大汁,最后他一手持铃,一手將身后桃木剑拔出,对著盱水之中高声喊道:“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
说完一剑刺出,剑势迅疾且平稳,河中立刻便传来砰的一声爆响,水柱足有数尺高,小雨般朝著岸边落下,隨即水里渐渐浮出血液般的猩红色,隱约间又有几声痛呼传来,声音越来越小,直至再不可闻。
“好叫各位乡亲父老知道”假道士朝著周边村民一拱手,拍著胸口露出傲然之色:“河中作崇的水妖已经被我诛杀,你们可以放心了!”
“道长的手段端得犀利。”人群里,有个白髮苍苍的老汉喜滋滋地举起大拇指,讚嘆道:“刚刚那一剑將河水也给炸开,怕是天师府的法师来了也不过如此啊!这是纹银五十两,是大伙凑给道长的除妖之资,还请笑纳。”
这年头,五十两白银可不是个小数目,以这些村民的打扮来看,怕是数年积蓄都在了上头,这假道士的胆子也大,居然行骗到了信州地界,天师府的眼皮子底下...
陈阳暗自发笑,也是信州府內百姓对玄门颇为尊崇,因而对其身份没有一点怀疑,令其轻易得手,也算是灯下黑。
旁人不清楚其中內情,陈阳又如何不知道?方才那冲天的水柱、河中的猩红,都是这假道士的同伙仗著火药、顏料所布置出来,便是那水妖临死前的哀鸣,也是那人以口技在水里模仿而出。
这两傢伙不通法力,却懂些功夫,气息也比常人强。有这本事不去走鏢护院,到这乡下地方骗穷苦百姓,治理邪崇的差事哪里是这么好做的?
陈阳眼底金光闪烁,见那假道土的同伙正在水底潜行,似乎要另寻他处上岸,便想给他些苦头吃。
才刚运气,就发现河水更深处忽然浮现一团阴影,目標明確,直朝著那人侵袭而去,又將半抬起的手指放下。
水面下,两道身影已然混做了一团··
见人群还围绕著那假道士庆贺,陈阳无奈地摇摇头,清了清嗓子:“这位爷倒是好本事!”
声音虽不响亮,却又清楚地將一切杂音盖过,直入眾人耳中,百姓们好奇地看向陈阳,只见其朝著兴高采烈的假道士拱了拱手,挪输道:“那一剑不仅斩杀了水妖,更斩杀了个水鬼,一剑双杀,实在令在下佩服。”
水鬼?
假道士疑惑地转身看去,只见河面上又泛起一团猩红,色泽比之方才顏色更深,夹杂著某种令他心慌的淡淡铁锈味,当即一个激灵,仿佛被踩著尾巴般地从原地跳起,惊叫道:“我的兄弟矣!”
此言一出,方才还面带喜色的眾村民立即皱起眉头,脸色冷了下来,怀疑的目光打量著此人。
白头髮老汉使了个眼色,早有几个年轻力壮的后生將那假道士围在中间。
此刻,水中血色越来越浓,有道阴影逐渐上浮,身躯探出水面后十分修长,
足有水桶粗细,鳞片白晃晃地泛著光。一颗三角形的脑袋左摇右摆,凶威赫赫,
当著眾人的面抖著威风。观其形状,却与陈阳在洪州府见到的那一条颇有些相似之处,多半是其子孙。
见得水中邪票光天化日之下在眾人面前露面,一千人等被其气势所镇,剎那间愣在了原地,浑身僵直、双腿打抖。
便是围住那假道士的年轻后生也是如此,心神失守下,令假道士寻得了机会,从人群中钻了出来。
他提起银两正要夺路而逃,便被破空而至的一颗石子射在脑门,登时两眼翻白,重重地倒在地上。
惨叫声与血腥气这才令眾人回过了神,纷纷朝著远离河岸的方向躲避,人群里唯有陈阳如中流砥柱般站著不动,他见这邪崇的头顶上仅有个肉瘤形状,並没生出角,便微笑著道:
“有角曰蛟,无角曰,看来是老蛟龙不在欠缺了管束,才叫你这小龙出来调皮。”
隨即笑容一收,眼射寒星道:“今日犯到了陈某手里,也是你活该有此一劫,逃不脱扒皮抽筋的下场。”
得意洋洋抖著威风的虱龙身体一震,感受到陈阳骤然提起的气机,这才目现忌惮之色,立即便要回身入水。然而陈阳动作更快,抢先一步,食指尖雷光已经激射而出,“想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