掘子甲连连点头,憨態可的模样令陈阳也轻笑一声。
“既然入了我搬山派的门,也该给你个见面礼才是。”陈阳在身上摸了摸,却是拿出了一颗龙虎相济丹:“给,掌去吧。”
龙虎相济丹的品相自然不是龙血丹可比,闻到这淡淡的丹香,小穿山甲立即忘记了不安,好奇地紧紧盯著这颗红白相间、表面纹路有著特殊意蕴的灵丹,直到陈阳將其放在面前,这才反应过来,用爪子將其抱在怀中舔。
“师兄倒是大方。”苗月儿摸了摸小穿山甲的背脊,调笑道:“你也是走运,我都还没尝过这天师府招牌灵丹的滋味呢。”
“说得我很小气似的,拿去吧。”陈阳顺手也给了苗月儿一颗,“別怪我小气,我的五臟之气已快要凝链完毕,准备抱丹,这龙虎相济丹对我些有用处。”
听到这话,苗月儿赶忙推辞:“我只是说著玩的,还是师兄先用吧,炼就內丹可是头等大事。”
“给你的就拿著便是,灵丹的用量我自有打算,多了也没用处,一旦丹毒沉积反倒坏事。”说服了苗月儿后,陈阳看向趴在腿上的小穿山甲,它已经不再像先前那般畏惧,不过性子倒是较掘子甲文静许多,安安静静地一动不动,“你是从哪找到了这么个宝贝?虽然年岁小了些,资质却很不错,等我日后点化一番,的確足够跟掘子甲凑成一对。”
原本搬山掘子甲就是成对行动,一个负责挖、一个负责扩,只是足堪造就的个体並不好寻找。
陈阳的这一头,还是从裘一功的手中得来的南海异种。
“这事说来话长,三世涅膏里有一味药材是雪莲,师兄刚才应当也见过了。”苗月儿道:“这玩意很是珍贵、其中最好的据说存在於崑崙虚,也就是那西王母之国的附近。
它还喜欢生长於高山岩缝,性极难寒,所以在雪山高原也有不少。当时我带著小东西攀上一处雪山,便窥见了山缝里生长著品相极好的一朵雪莲,个头大如圆盘、色泽晶莹如玉,
但因为山缝太过狭窄湿滑、无法进入。”
“我本想著乾脆用搬山术將其挪移出来,可惜没能成功。师兄你也知道,我並未正式修炼过符法,能运用灵符都是因为你给的法篆。神行符这类疾行的还好些,搬运术需要操纵分灵取物,对於我来说便没那么容易了。
雪莲的根繫紧紧扎在岩石里头,很是深入,以我的法力一时不能將其轻易取下,又唯恐用力不对伤了这药材,便让掘子甲替我走了一趟。”
“狭窄、阴暗的岩层,確实是掘子甲能派上用场的地方。”陈阳说道:“不过这小东西生在南洋,平日里也多在温暖的江南活动,恐怕不大耐寒。虽然我传了金光咒和化龙篇给它,但雪山上的寒冷只怕对其还是有不小影响。”
“师兄说得是。”苗月儿道:“小东西跟我上了雪山后就几乎不再动弹,仿佛陷入沉眠,好在它乖巧听话,见我有求於自己,到底还是鼓起了劲去钻探那雪山顶上的岩峰。也正是因此,碰见了居住於那岩缝之中的银鳞,別看这两小傢伙眼下很合的来,初见面时可是狠狠打了一架。”
“你还別说,这小东西虽然很是怕冷,但廝打起来却极为凶狠,三两下就將银鳞按在了身下。”
那是自然,也不瞧瞧它是跟谁混的。
陈阳先前早已看到银鳞小穿山甲的身上仍有爪痕未消,便猜到如此,
掘子甲本身体格健硕、又有他亲传的化龙篇与金光咒,一对铁爪无坚不摧,这个头不到它一半的小穿山甲如何能是对手?不被收拾得服服帖帖就有鬼了,灵材之侧多有异兽棲息,看来那朵雪莲多半便是这小东西守著的。
如今分山掘子甲总算也是完整了,陈阳很有信心,他只需稍作调教,这头银鳞穿山甲就能分担掘子甲的工作。
苗月儿继续说道:“掘子甲把银鳞制服后,很快就將那朵雪莲取下,然后把它也给带了回来。我当时在岩峰外头看不真切,雪山的寒冷令我的感知也不清晰,直到它们回来,
我才知道这也是一头穿山申,便將其带下山治伤,然后乾脆就將它留下。”
“好。”陈阳听完了来龙去脉,最后说道:“银鳞这名字不错,为了便於区分它与掘子甲,以后就叫其银鳞好了·掘子甲,你听到没有?”
掘子甲乖乖点头,开心地应道:“听见了,掌门老爷。”
一味雪莲背后便有如此多的故事,將此行见闻说清还不知要上多少时间,二人许久没见,谈论起来也是兴致勃勃,一直到夜幕降临、將灯火点亮后,这才暂时作罢。过程中,苗月儿也听说了九王墓的事情,当知晓楚王要带著陈阳去挖自己列祖列宗的地宫后,
面色一时变得很是古怪,试探著问道:
“师兄,这位楚王知道咱们是搬山派的么?”
“他没问,我也没说,不过他的那位友人广济和尚是个妙人,恐怕看出了什么。”陈阳回答道:“这也不打紧,咱们这次虽说是要探墓,但並非是奔著別人家宝贝去的,那句『天官赐福,百无禁忌』正是刻录在发丘天官铜印上的字眼,说来这初代楚王也算是同行,我只是对发丘铜印有兴趣。墓中或许有其线索,去查探之余,顺便解决一下那树精所说的异动而已。”
“知道知道。”苗月儿迎合道:“只取丹珠,不取財宝,金银那些东西是身外之物,
对不对?”
其实陈阳先前並没有多守这规矩,但此一时彼一时,他到底还是厚著脸皮道:“正是如此。”
既然搬山道人行事只为长生,规矩日后还是要守,金银之物易乱人心性、引动俗念。
既然不是所有人都能拿得起、放得下,那早早確立一条戒律也不失为解决之道,对於此事,陈阳已下定决心由自己开始做个表率。
“这几日,楚王夜夜设宴、通宵达旦,每日里都是醉的,眼下时辰也到了,估计又要差人来唤我过去同乐,正好借他的宴来为你洗尘。”陈阳起身道:“你连日赶路十分辛苦,今夜住下后调理两天,我们就定在三日后去九王墓,正好黄历上也说那日適合动土。”
陈阳在侧,有其出谋划策,苗月儿只须按著吩咐行动,自然压力大减,她也乐於听从陈阳这位掌门的意见,喜滋滋地道:“好,我听师兄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