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衣尊者说得他自己已经稳操胜券了一般,令陈阳有些不爽,拱了拱手道:“事已至此,那就由我来领受尊者的高招,请。”
话音才落,袖中已飞出一道青色玄光,电光火石间直取赤衣尊者的咽喉,角度十分刁钻。
见八卦藏龙剑袭来,赤衣尊者面色微变、暗道这搬山道人果然阴险,正与盟中形容得一样。
但凡有形之物,沾染上了这竹蛇杖,若质地不够坚定纯粹,难免被毒素所污、进而损折灵性。竹蛇杖与烈炎袍是赤衣尊者性命交修的宝贝,在几十年如一日的祭炼下,早已如臂所指,再加上寄託於其上的一丝心神,更可完成种种隨心如意的变化。
这竹蛇杖所含的腐骨毒,全名为“腐骨蚀魂砂”,是赤衣尊者采其养灵蛇的毒液精髓,混合丹砂炼製而成的一样宝贝。遇火而融,遇水而化,常人只需轻轻擦到一下,若不及时清创,便要浑身溃烂化为脓血而死,样貌极其骇人。
赤衣尊者正欲故技重施,以腐骨毒砂污染八卦藏龙剑,进而將这把样式不错的飞剑收下,却没料到陈阳此剑乃是一记虚招,只是轻轻一晃、便灵性地从赤衣尊者的身边掠过,
反从人群之中精准地挑起老独眼的衣领,將其带回了本阵之中。
老独眼落在地上,方才如梦初醒,眼见面前陈阳背对著自己的身影,顿觉一张老脸无处安放,暗道终究还是小看了天下英雄,这一次的上蹄下跳根本是在闹笑话,反倒是给陈小子添了无数麻烦,自己看来是真老了。
徐赤眉见陈阳出手將老独眼救回,倒也没有太放在心上,眼下既然有赤衣尊者帮忙,
老独眼的手段自然也就不再重要,少一个人、反而还能少分上一份。至於先前搬山卸岭、
发丘摸金同显手段之言,不过只是吹嘘而已。
赤衣尊者拿灵宝异材,他便拿些边角料也无所谓,目標主要还是佛门藏起来的財宝,
若是能得其一件,便是真赚大发了。
“费了这般大的阵仗,我还道你要做些什么好事,原来只是为了助这老货脱困。”赤衣尊者浑不在意地道:“尽做些无谓之事,徒劳无功。”
老独眼闻言更加惭愧,“陈小子,我—”
“有话稍后再说。”陈阳打断老独眼的话,从怀里一气摸出数颗雷火弹,“你们都將耳朵给我蒙好了。”
所谓一力破万法,法宝又何必一定要用法宝来破?
陈阳此次贴身一共带了七颗雷火弹,今番却是毫无保留,一气全丟了出来,以搬运法御使著精准扩散出去,目標却不仅是赤衣尊者一人,而是將其余卸岭群盗也包括在內。
见这几个黑不溜秋的小小圆球,外壳非金非铁,其內更无半点灵光,赤衣尊者还道陈阳不学无术、道法稀鬆平常,將平常炼丹的废品也拿出来丟人现眼。这些个铁弹子他见得多了,基本就是无用之物,又能掀起多大的风浪?
“看我的两仪雷火阵!”
陈阳见雷火弹已经散了出去,转而以食指与中指併拢为剑指,双袖之中龙虎齐现、伴隨著虎啸龙吟之声,交炽著化为雷光。这两仪神雷的目標不是別的,正是空中的雷火弹。
它们在陈阳的提前操纵下,没有一颗哑弹,统统被雷法所引爆,於空中炸成了数团火光,令狭窄的天王殿上方震下了无数灰尘。爆炸余波相互重叠,外壳所化的弹片在四分五裂后朝外飞出,使得卸岭群盗人仰马翻、叫苦不迭,喊叫声此起彼伏。
这以搬山派秘方製作而成的独门火器,以灵气激发,已有不错威力。而用雷法激发则更是威能强劲,当雷光伴隨著爆炸衝击散布出去,仿佛於虚空之中织就出了一张雷网,已经可用霸道来形容。直接引爆自身,將珍贵材料消耗一空,將衝击尽数释放出去后,还管什么真不真、假不假?
“好霸道的火器。”眾僧一时有些错,见这番无差別攻击令群盗之中哀嚎一片,顿时明白了陈阳先前救人的用意,暗道这样不按常理出招,倒真是难以预料,叫人防不胜防。
“咳咳”徐赤眉也是命大,虽然变得蓬头垢面,但在一身披掛的保护下,倒也没受多大的伤,只是因吸入了些烟尘而呛了几下,耳中蜂鸣不已,暂时听不见他人的声音。
他道:“这人真是疯了,竟在这地形狭窄之处用如此烈度的火器,完全不担心这地方被震塌么?”
陈阳不惜重金打造的雷火弹,果然展现出了自开战以来,在赤衣尊者身上所起到的最佳效果。
不可一世的囂张老魔赤衣尊者,在陈阳面前因其见识的浅薄,吃了次大亏。身上烈炎袍已经从红色变成了黑色,虽然未曾破损,但其色泽灵光显然已经大不如前,多少受了些损伤。
“这位师弟。”陈阳走至一边揉著耳朵的僧人面前,伸手接过其手中的白蜡棍,“请借棍一用。”
闹了个灰头土脸,先前积赞下的胜势也荡然无存,赤衣尊者见陈阳隨手舞了个棍,
大踏步地走向自己,便笑著道:“好好好,你这小子確实有几分出人意料的手段,既然想死,便成全於你!”
这些小使俩充其量只能得一时之利,后续只要做好了准备,便再难有什么功效。若是只有这些手段,今日他必要死在这里!
被挫了锐气,狂怒的赤衣尊者却也认真了起来,打定主意不再给陈阳任何机会,见陈阳持棍上前,蛇杖一伸便是一重变化,只见其凭空伸长了数尺、仿佛一条翠绿色大蟒般咬向陈阳,却又见得一道赤光自陈阳胸前亮起,定在了那蛇头之上,剎那间令蛇杖僵在原地、不听使唤。
强烈的玄光自胸前亮起,將衣领冲开,令佩戴在陈阳胸前的朱雀辟邪镜露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