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头,发现一个奸细!”
隨即,就见得一伙低级教眾,正群聚在一起,骂骂咧咧地押著面色苍白的张玉琪走上山。
孙四海注意到,后者正露出一脸不甘,即便身上被绳索绑得扎扎实实,仍在不断地扭动挣扎。
於是孙四海沉吟片刻,派人让对方停在原地,又唤来发现张玉琪的教眾,以询问详细情形。
后者抱拳答道:“教头,这道姑藏在山坳间,结果被前头巡山的兄弟捉了个正著。”
“是么?竟如此容易?”
其中多半有诈。
孙四海虽然浑號为通背神猴,却不似猴类般顽皮,生性警惕,见面前道姑出现得溪蹺,即便其已被捆绑,也没有贸然上前。在孙四海看来,对方很有可能是故意被擒,做出这番姿態,为的正是將计就计。
圣女都已经说了,九龙盘有著两道神石气息,与其对峙的搬山道人多半有著一道,而眼前这道姑应当也有,不可不防。
想到这,孙四海忽然哈哈一笑,“看打!”
说罢,使出一招『白蛇吐芯”,腿法如白蛇出洞,凌厉凶猛,浑厚的劲力化作一道白影,如利箭般射出,隔空击向被捆住的张玉琪。
只见这方才还受制於人的清秀道姑,忽然挣断了身上的绳索,並以金光咒护住身形,但却仍被这通背神猴的“三绝技”之一给震退数步,见事不成,便乾脆借著势头飞身而退,重又消失在了山坳里。
“哈哈哈.”孙四海长笑道:“尔等的计谋不过如此,有我孙某人在,便休想过这九龙盘一步!”
孙四海自豪地想著,这样一来,只要不让那个道姑接近,就一切都好说。
这九龙盘,他孙某人算是成功守住了。
正感到兴奋之际,孙四海完全没发觉方才还样貌恭顺的教眾,竟忽然面露凶光,將手臂一挥,袖中忽然飞出一道青红相间的灵光,朝著孙四海面门处疾刺。
到底是通背神猴,在这危难时刻,身手仍是敏捷无比,面对这忽然的偷袭,
才刚使用完自身的一样绝学,气机还未恢復,於生死一线间,竟活生生靠著反应而做出了应对。
孙四海下意识地將腰身向后一歪,令那把飞剑从身体上方擦过,可那名教眾同时也已欺身上前,像是与飞剑配合般,一掌將一根精铁打造的钉子拍入了对手气海。
“丧透骨钉!你—你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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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痛下,孙四海发出一声哀嚎,他猛地打了个寒颤,本想著將气海內的异物逼出,却在对方的掌心之下毫无气力,终究一个失手,被对方擒住了咽喉,隨即传来一声不留情面的“喀吧”脆响。
“孙教头!”
白玲瓏终於反应过来,正要赶来支援孙四海,却见对方已被那教眾赤手扭断了脖颈。
孙四海逐渐感到力不从心,在生命流逝的同时,心中也难免疑惑。
他自那些能够动用法力的对手,已经尽在掌握,自己也已经足够警惕,怎地还是著了道?
在这时,那个与白玲瓏对时许久的『搬山道人』,忽然身体一软,倒在地下,面部磕碰在坐著的石头上,因此而略有破损,露出了其內的另一种面貌,原来这·陈阳”,竟是用易容术装扮成的替身,原本只不过是一具尸体,先前之所以能够动作如常,不过是因为被贴上了一张点阴符的缘故,因此而能被陈阳於暗中操控。
只要能引走白玲瓏的注意,便是她近在尺,又能如何?
先前,陈阳以点阴符操纵他人,坏了白玲瓏的好事,现如今,陈阳又以点阴符,將他人偽装成自己,虽未能將白玲瓏引开,却也成功將其注意力集中到了这假身上,从而忽略了真正的致命一击。接连两次,都因同样的一种符法而受挫,
如何能不令白玲瓏又气又急?
见得孙四海殞命,其手上的神石雕像也被陈阳顺走,心中忿怒之下,再也维持不了面上的从容。白玲瓏怒喝一声,身形掠起一阵疾风,自空中疾速扑向陈阳。
陈阳將面上的妆容卸去,仍保持著白莲教眾的装束,他看向远处衝来的白玲瓏,只见其小巧的脚掌在树尖上轻轻一点,整个人便仿佛凭空向前挪移了数丈,
动作可谓十分轻盈。
“一段时日不见,她的修为似乎又有进益?”
陈阳心想,先前这人还会因为化身之法,被自己以点阴符反向制住。如今看来,这女人在遭遇挫折之后,不仅没有灰心丧气,反而法力更上层楼。
思索间,白玲瓏已经杀到陈阳跟前,含恨的一击已然出手。
“这是?”
无数白色的莲瓣,从白玲瓏的袖中飘飞而出,纷纷扬扬,如同雪散落人间,呼啸著便要將陈阳淹没。
而这片片莲虽然白皙细腻,边缘处却仿佛利刃般锋锐,无数瓣莲便如同无数细小的飞剑,在白玲瓏的操纵下,於数息之间组成了针对陈阳一人的剑阵,
即刻便要將其千刀万剐。
一时间,陈某人似乎避无可避。
当阵法结成的瞬间,任凭他的金光咒再如何坚韧,在那成千上万的莲切削下,只怕要不得片刻,就要被肢解成碎片。
好在陈阳並非独自一人,而当他成功以虚虚实实的计谋牵扯住了白玲瓏,將孙四海斩杀后,只剩下白玲瓏一人的九龙盘,无论怎样也是再难以守住的了。
阵法即將结成的瞬间,二人头上忽然间阴云密布,紧接看雷霆如雨般不断落下,轰击在白玲瓏的身上,在那一身纯白无暇的衣裙上留下了道道焦黑印跡,同时那雷光的辟邪之能,也使得白玲瓏的灵气变化出现了一丝滯涩,被陈阳敏锐地捕捉。
双眼骤然变为金色重瞳,而后手捏剑诀,八卦藏龙剑化为一道寒芒,从破绽之中穿出的同时,又没入了白玲瓏的胸膛之內,使得剑阵还未组成便已崩碎。
柔媚的面孔上浮现出惊与迷离,看上去有些悽美,但中剑之处却並未有一丝血液,白玲瓏的身影从伤口处开始,分裂成更多的白色莲瓣,朝著四周飞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