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阳当然不认为仅凭炼灵火阵,就能將如此麻烦的元神消灭,不过,既然火势有用的话,他倒不吝嗇於再添几把火。
隨手一挥,祭出八卦藏龙剑,用其剑柄处的纯青琉璃珠,引出琉璃净火,再度引向狼妖的血影。
两种顏色的真火彼此交织,一者是元阳之精所化,遇水不灭;一者是琉璃之心所燃,焚尽诸邪。
两种真火,俱都是克制阴邪之物的神火,乃陈阳在不同秘境之中所得。
望著血影在真火焚烧中扭曲挣扎、却因为真武伏魔符而无法脱逃的身姿,扶摇子与陈阳这一老一少的面色,此时都好看了不少,虽说修道之人理应清心寡欲,但这狼妖的惨叫,也確实有些悦耳。
“依我看。”扶摇子出言道:“耗费法力,以这两种真火烧个七七四十九天,应当足以破灭此妖的元神。”
“既然先前已说了三天,那便一分一秒都不能拖。”陈阳说道:“可惜了,
若是带来了我那兽耳精铜炉,我便有把握把时辰缩短在一天一夜之內。”
说著,陈阳继续照著先前的盘算动手,开始进一步炮製狼妖。
血影是元神依託精血而成,那么,最有针对性的法子,无异於斩断这二者之间的联繫,將狼妖的元神从精血中剥离,恢復为普通模样。搬山派中便有一门陈阳创造出来、专门汲取灵性的符法,名为摄神符,此符专可將一切有灵之物的真灵拘出,先前,陈阳藉此祭神炼器,可谓无往而不利。
在炼灵火阵的炙烤下,狼妖元神与精血的联繫就已不大稳当,如今又被陈阳施展摄神符,符法所化的龙形灵光在外不断拉扯著它的元神,令破绽越发明显,
有看要被活生生揪下的跡象。
“可还舒坦?”陈阳又祭出一张摄神符,“不够的话,我这还有一张。”
说完,也不听惨叫连连的狼妖回答,径直將符纸引燃,隨即一道白光闪过虎啸声中吹起了阵阵阴风。
“我搬山派供奉的不是真武大帝,而是一对乡野小神-但,大帝有大帝的强势,小神则有小神的便利。”
陈阳一边说看,一边看看真火在阴风吹拂下燃烧得越发旺盛,火舌儿乎舔敌到石室顶部,令围观眾人都不得不运起避火诀。而风每每吹到那血影之上,都令其表面生出道道波澜,令剥离元神的速度又快了数分。
“如此精细的搬运法,竟有如抽丝剥茧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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扶摇子有些惊奇,
道:“这还是老道生平仅见。”
陈阳聚精会神地使用著法术,苗月儿则在旁代为回答:“老道爷,你那一手太极拳、太极剑入了化境,而我师兄则专门钻研这搬运之法,自然有些心得体会。搬山填海术经他改良之后,效用已比曾经强了不知几多。这狼妖元神的血气毕竟不强,又是靠著害人而得,尚未完全炼化,二者结合的不够紧密,自然会被我师兄所分离。”
想要破除这血影元神,精妙法力与过人眼力,二者可谓缺一不可,然而不巧的是,陈阳偏偏兼而有之。
也活该这狼妖倒霉,在破封而出的这一天,偏偏撞上了命中注定的克星。
虽如此,陈阳却也没有因此大意,心道:“这妖魔修炼的法术,不仅阴毒,
还十分麻烦,也不知是从哪得来的法子。一旦叫其成了气候,恐怕方圆数里一切生灵都要遭殃,难怪那头人熊受了刺激,从冬眠甦醒后便要跑路,若换做我是它,跑得只会更快—”
“武当不愧是九天盪魔祖师的道场,山上道士以炼妖降魔为己任,收伏了许多妖魔鬼怪。光这么一个郎道人,就已十分麻烦,也不知其余的那些大妖,又有何等能耐?不过,能像眼前这白毛老狼一般,在被镇封多年之后还能保有如此修为,应该並不多见。”
心思电转,陈阳手上动作不停,凭藉著与镇岳青龙、啸风白虎间的默契配合,进展很是神速。一夜之间,便將狼妖元神自凭依的血气上扯出小半。
所谓相由心生,元神的外表亦与其心性有关,虽然这狼妖的化身是个狼首人身的道士模样,但其元神在脱离了血气后,便显示出了本来面目一一浑身白毛、
顶著对招风耳,后脑到背部有一条长长的鬃毛。
陈阳记得,武当山南临神农架,那片老林子里便惯会出现一些白化的生灵,
至今不知缘由,只推测多半与其风水形势有关。照这么看,这白毛老狼,应当也是出自那里,算是本地土生土长的精怪。
此时此刻,狼妖这才確信陈阳先前所言並非饶舌一一这面相年轻的搬山道人手下,的確有些手段,若废去了他这保命延生之法,没有血气保护的虚弱元神,
根本不需他人动手,立即便会被这石室內的真火焚烧殆尽。从后半夜开始,狼妖的言辞就已不再如先前那般犀利,而是转变成了痛豪与求饶。
对於这前倔后恭、欺软怕硬的妖魔,陈阳当然是半点好脸色也没有,无论其如何威逼利诱,都只当做没有听见,左且进、右耳出,表现出惊人的定力。
狼妖眼见求生无望,慌不择路下,喊叫道:“爷爷饶命!我愿將神农架白帝古陵的消息告知於你,你就高抬贵手,收了神通吧!”
“白帝古陵?”陈阳琢磨了一会,笑道:“你这妖魔,为求保命,竟是什么胡话都说出来了·—-那公孙述死在巴蜀,其坟墓如何会在老林子里?”
“好叫爷爷知晓,此白帝並非彼白帝,乃是一位上古大神通者!”